“哎呦,客官您来了?里边请,里边请!”跑堂的看到许霖走进来很热情,尽管他只是穿了一身普通的平民衣裳。
许霖被跑堂的带到一张长几边坐下,问道:“客官您要点甚么菜肴和酒?”
许霖跪坐在长边说道:“把你们这人卖得最好的酒拿一坛,再上几个招牌菜!”
“好,客官您稍等!”跑堂的说完就走了。
此时还没有桌椅,人们在外面酒肆、食铺进餐都只能跪坐矮几、长几边,跪坐东西有软垫、地毯、蒲团等。
酒肆、食铺这类场所一般在地面都铺了木地板,就算没有扑木地板,也会铺上打磨光滑的石板。
在平常普通百姓家中,多用草席、竹席铺在长几或矮几边就座。
为了听食客和酒客们的谈话和议论声,在大堂内中间位置是最好的,许霖特意选了这里,大堂内摆了近二十张长几,大多都是好几个人坐在一张长几边,一边吃喝一边说话闲聊。
“听说蹇相公被贬去青州任刺史了?”许霖旁边一个长几边有人问同伴。
同伴吃一口菜,“这事都过去好几天了,你才知道啊?现在蹇刺史只怕都走到荥阳了!”
“好端端的,蹇相公怎么会被贬到青州任刺史呢?”
“这事我听我二舅三婶的侄儿说好像是蹇刺史没有担当,把弹劾降职外调一些官员说成是太后的授意,太后听了很生气,所以蹇刺史就被发配到青州去了!”
“还有这种事情?”
“可不是嘛!”
许霖装作随意的靠在长几上等待伙计上菜上酒,实际上耳朵都竖起来了把周围食客酒客的对话听了进去。
“客官,您的酒菜来了,请慢用!”跑堂的送来酒菜就退了下去。
许霖一边听一边吃菜饮酒,这酒没有过滤,有些浑浊,不过此时几乎所有的酒都是这样的,度数也不高。
“陈兄,你怎么愁眉苦脸的?平日里不这样啊!”
“哎,王贤弟你有所不知,前两天我拿着平时所作的诗词去礼部侍郎房公府上拜访,希望能入得了房公之眼,等到春闱之时有所照拂,没想到拿的入门礼太少了,连钱财与诗稿都退了回来了!”
王贤弟疑惑道:“科举乃是为朝廷选拔人才,为何要携带礼金与诗稿去见吏部侍郎房公?”
陈兄解释道:“王贤弟你是初次来参加科考,对科考之事或许还不太清楚,那些监考官、主考官、副主考也是人,他们在诗词文章方面上也有说偏好,阅卷时他们对喜欢文章诗词的当然就给与较高的评价,对于不喜欢的,自然不会给高评价了!”
“正所谓诗如其人,如果有相同的喜好,自然就谈得来,肯定会提拔了,向某位主考、副主考递诗词文章的稿子过去,如果被接受了,就等于是入了对方的门下,拜了座师,以后进入官场就有人照拂了,而座师在官场上的学生越来越多,自然在朝中的话语权就越来越大,双方都有好处!”
“再有,那些主考、副主考都是朝廷大员,虽然朝廷的俸禄不少,但开销也大,学生们孝敬的拜师礼对座师们来说也是一份收入,送得少了,座师们自然是看不上的!”
那位王贤弟听闻顿时愤愤不平道:“如此说来,穷学生出不起拜师礼,就算文章诗词写得再,岂不也永无出头之日?”
陈兄急忙捂住对方的嘴,“嘘——小声些,这种话不可在大庭广众之下乱说!其实也并非所有的主考和副主考都是贪财之人,朝中不结党,公正廉明的大臣也大有人在,即便不送拜师礼,只要考得好,也是可以上榜的,只不过见了座师,入了门下,机会大一些而已!”
“不过你如果没有足够的拜师礼,只要有名人的举荐信也可以的!”
王贤弟拿开对方的手,依旧愤怒道:“本以为科举是世间最为公平选拔人才之制,能让普通寒门学子有入龙门之机会,没想到最终还是权贵把持了入仕之机!”
陈兄叹道:“王贤弟,这世上哪有绝对公平之事?以你的才学,春闱上榜是没有问题的,你又何必如此?”
这二人的对话让许霖心里头升起了疑惑,礼部侍郎房公是不是指房长健?还有,从这二人言谈之中不难听出此时的科举选拔人才风气并不算太好,向主考官、副主考官和监考官们递帖子、自己写的文章诗词和孝敬,如果能得到这些人的接见,上榜的机率要大很多。
礼部侍郎也才两个,不可能两个都姓房,这房公必然是房长健无疑!
许霖心里琢磨,不管这房长健的后背是谁在指使,此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与他为难,正愁没机会反击,没想到来这个酒肆吃酒却听到了这么爆炸性的内容,科举这件事情可以作为反击房长健及其背后指使者的手段之一。
这时一个小男孩走了进来,他左右看了看,大声喊道:“许霖,谁是许霖?”
许霖听见喊声扭头一看,见是一个小孩,不由问道:“某就是许霖,孩子,你有找某有何事?”
小孩立即跑过来把一封信递给许霖说:“有人叫我给你的!”
许霖低头一看,不由问道:“是谁叫你给某的?”
“一个大叔!”小孩说完就跑了。
许霖皱起眉头,追出酒肆左右看了看,见小孩跑进了一条巷子里,本想追过去看看,但想想还是作罢。
转身回到长几边坐下,拆开信封取出书信看了起来,看完书信的内容脸上却是凝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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