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皇上执迷不悟,可能今天就是他最后一天当皇上了。
雪夫人和雪倾城不明就里,一脸茫然地看着小六,小六后背吓出了一身冷汗,却不敢将这样吓人的计划告诉她们,只能学着太子妃的样子,对母亲和妹妹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来。
“没事没事。”
雪夫人还想追问,不过楼下的动静打断了她的思绪,原来因为同伴被抓,有几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站起来,已经要主动以死相逼了。
这时候,一直紧闭着的阁楼门大开,太子带着萧玟从门内走了出来。
见到萧玟,众人的情绪才平息了不少,毕竟当代学子,都以萧玟为榜样,榜样当前,他们自然也愿意听他的号召。
而这时候,只听门外传来了一道声音,一个人笑着走进院内。
“好生热闹啊。”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阮哲就站在人群之后。
儒生们看到他,都恨得牙痒痒,此人阿谀奉承,不配做史官。
阮哲无视众人的愤怒,越过众人走到台前,对太子殿下和萧玟鞠了一躬。
“殿下,王爷。”
与此同时,在高楼上的太子妃也笑着说了一句。
“人都到齐了。”
儒生们看着阮哲和太子萧玟三人的互动,一时之间也弄不清楚这阮哲到底是哪一方阵营的,还是萧玟出面,劝儒生们先去赏花游玩,他们自然会给儒生们一个交代。
有萧玟出面,这场风波很快就摆平了,看着儒生们走远了,太子妃才带着雪家母女三人下楼,走进阁楼。
进了阁楼,小六才发现,爹,定北王他们都在。
皇上此时虽然仍坐在上座,却像是一个被困在笼子里的猛兽,他玉冠凌乱,衣衫不整,手里抱着一把剑,剑尖本来是直指着雪太傅,但是一看到太子妃将雪家母女三人都带进来了,他脚下一软,跌坐在椅子上。
他到底还是怕面对她们的,这也是当日昌平郡主蒙着脸假装雪倾城,皇帝直到把人带到了苏淼面前,苏淼说这不是我的夫人,皇帝才发现她是昌平而非雪倾城的原因。
不过,众人都清楚,他害怕并不是因为他对自己的儿媳妇有多少愧疚之心。
他只是不想自己的诡计被人发现,不想自己维持了这么多年的圣明皇帝的假面被人戳穿罢了。
“禁卫军人呢!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往宫里带,来人啊!”皇帝大声嚷嚷着,却无一人应答。
这时候,扮作儒生的萧煜也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说道:“她们不是阿猫阿狗,她们都是你的债主,都是你要磕头认罪之人!”
“放肆!我是你父皇!”皇帝双脸涨得通红,他的手指指着萧煜,怒骂道。“你这是大逆不道!”“当我脱下玉髓带的那一刻,您就不是我父皇了。”萧煜带着摄人的气魄,步步逼近,皇帝被吓得退了两步,结果发现退无可退。
他半带求救,半带胁迫地看着太子和萧玟。“你们……你们也想反了不成!”
一向温文尔雅的萧玟,此刻的表情却异常严肃,他和萧煜一起,站在大厅中间,没有下跪:“您,罔顾三军性命,盲目出征;不管百姓死活,苛捐酷税;不论能力才华,亲小人远忠臣。您,不君!”
太子殿下也走上来,和兄弟们站作一排,看着那个披头散发,已显老态的老人,严厉地说道:“身为父亲,您自私狭隘!父母望子成龙,您望子不抢风头。三弟有富农之才,四弟乃文人表率,六弟为领兵良将。您却赶走三弟,冷落四弟,逼走六弟。身为公公,您残杀亲孙,逼媳和亲,您违天理,背伦常,您,不父!”
萧煜紧随其后,说道:“您,诬陷兄长,谋权篡位,蒙骗父君,愧对天地君亲。您,不子!”皇帝的脸,因为这一条条罪证由红转黑,由黑转青,由青转白,此刻瘫坐在软榻上,脸色惨白无色,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特别是在听到那句:“诬陷兄长,谋权篡位”的时候。
他就像是被人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般,软绵绵地,连撑坐起来都很艰难了。
“你们……你们……”
这时候,一直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的阮哲走了出来,他手上捧着一本书,刚才一言不发就是在奋笔疾书。
“对了,为了阮家上下那么多条人命,容臣再添上一笔。”说着,他一边写,一边念叨:“好大喜功,迫害史官。”写完之后,他吹干书上的墨迹,在书的封面上大笔挥下《新大祁通鉴》五个大字,并在右下角签上了自己名字。
这一次,对皇帝而言绝对是致命一击,他做这一切就是想在史书上留名,不然他也不至于这么着急要出兵凉国,只是没想到,他的确是留名了,却是遗臭千古。
这一次,他已经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阮哲扔掉笔,对皇帝扬了扬自己手上的书,说道:“皇上,您的三个儿子呢,倒是求过我,若是您现在向太子妃,雪家母女三人道歉的话,这本《新大祁通鉴》,我会在您千古之后再公诸于世。”
皇帝被气得一口急血攻心,他这才明白阮哲之前的阿谀奉承都是假的,交给他的《大祁通鉴》也是假的,他“噗”地一声竟生生地吐出一口鲜血来。
但是没有一个人上前扶他,甚至连个为他端茶递水的人都没有。他只能颤颤巍巍地指着阮哲,声若游丝地说出一句:“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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