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在紧张,你为何这么大反应?”
男人一噎,脸色似乎比方才更黑了几分,闷着声音道:“本王只是不喜欢别人擅自揣度本王的心情,而且猜的还是错的。”
“哦,是吗?”
苏紫染也不生气,眉梢微微一挑,莹莹的双瞳中似划过一丝流光。
半响,她才低着嗓音,意味不明道:“我记得你更不喜欢向人解释,今日倒是难得一反常态。”
男人神色一滞,竟又是无言以对,索性轻哼一声别开了视线。
苏紫染轻声一笑,拍了拍身边的床沿,道:“君洛寒,你来,坐这儿。”
不意她醒来之后会像这般变了个人似的,男人略显错愕地凝了凝眉,凤眸几不可察地一眯。
犹豫片刻,方才一撩袍角,在她身边坐下,视线却仍是落在她身上的粗麻棉布被褥上。
见他如此,苏紫染唇角又是一弯,眸色深深地看着他,其中意味复杂难辨。
“你知道吗,我刚刚好像做了一个梦。”
男人皱了皱眉:“什么?”
什么梦值得她如此好言好语、郑重其事地与他探讨?
“我梦到……”
话只说了一本读-小说 x一半,她便忽然止了声音,一双水眸一瞬不瞬地凝着面前的男人。
然,这次却不是在看他的脸,而是盯着他俊挺的身上那件月白色锦袍,繁复堆砌的浅金色暗纹绣的是祥云的形状,一朵一朵宽大高雅,谪仙一般的非凡气度,似乎将他那白净的脸色衬得更为苍白。
男人被她深绞的目光看得有些发憷,记忆中,她向来是有话直说、或是干脆不表现出任何情绪,从未像如今这般欲言又止的模样。
张了张嘴,正要开口,女子莹白的小手却忽地一扬,徐徐抵上他的胸膛。
男人一震。
起初,那颤悠悠的轻抚就像一阵绵软的风,在他身上落下星星点点的火苗,而他那英挺的剑眉也随之一点一点地蹙起。
可是渐渐地,女子手下的力道却开始没轻没重起来,时而在这里停顿一会儿,时而在那里按压两下。
“呃……”突然一声闷哼。
苏紫染眉心微微一蹙:“君洛寒,你果然受伤了。”
男人愣了愣,旋即就反应过来。
难怪她会突然之间跟他提起什么梦,原来是想试探他究竟有没有受伤。
他苦笑一声:“若你真想知道,我也不会非要瞒着,你又何必用这种方法来试探?”
还硬是掰扯出一个莫须有的梦来。
熟料,她却摇了摇头,神色定定地看着他:“不,我真的做了一个梦。”
男人无奈地笑了笑,狭长的凤眸中闪过一道宠溺的光芒,大掌轻轻一扬,似乎是拍拍她的头,可蓦地又似意识到什么,扬在半空中的手又徐徐收了回来。
“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梦里面的主角就是我,而我还在你的梦里受了伤吧?”
“是!”她双眉紧锁,狠狠点了点头,末了,又补充了一句,“非但如此,我还梦到是我将你砍伤。”
梦境太真实,以至于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尤其是醒来以后看到他那苍白的脸色,她更加确定他的确受了伤的同时,也愈发觉得是自己伤了他。
男人眸色一闪,须臾,从鼻子里发出重重的一声哼笑,带着几分嘲讽、几分揶揄:“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要如何砍伤本王?”
瞧瞧,又是“本王”。
她方才说这男人紧张不是没有道理的,明明一直都是以“我”自称,只有在这种时候——在他潜意识觉得事情似乎要不受控制的时候,他便会本能地用“本王”自称,以此来掩盖那份心虚。
若非仔细观察,其实她也不会瞧出他那细枝末节的神色变化,更不会想到,有朝一日她竟也能看透这男人的心思。
无视他话语中的讽刺,她弯了弯唇,指尖轻点他的胸膛:“王爷,那你身上这伤是怎么来的?”
“自然是与那背后主谋打斗时被他砍伤的。”
“王爷武功如此高强,没想到,竟也会有被人重伤至此的一天。”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武学一术本就是门无止境的学问,即便遇到比本王武功高强的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苏紫染挑了挑眉,意味不明地“恩”了一声:“王爷说的也是。”
顿了顿,她眼波微微流转,话锋一转,又问:“那幕后之人可有招供说他为何要害那些无辜百姓,又为何要将此城变成僵尸城?”
男人愣了愣,旋即便不作他想的与她解释道:“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大约十年前,他们一家三口途径此城,正逢旱灾饥荒,至死不曾有人向他们提供援助之手,他的妻儿都死在了这座城中,所以他誓要复仇,将这座城子变成一座死城,将这城中百姓全部变作僵尸。”
说完,男人眸光一敛,微微一叹:“说到底,不过是他心胸狭隘、迁怒旁人罢了。真没想到为了这种原因,这座城子几乎真的成了一座死城。”
“失了世上最重要的两个人,那人恐怕已经疯了,哪里还会管什么迁怒不迁怒。”
“你同情他?”
“当然不。如果一定要说同情,我还是更同情他那死去的妻儿,当年已经死得够凄惨了,没想到还要平白无故被活着的人牵连,连死都死得不安生。”
不意她会想得如此通透,男人点了点头,正待起身,却突然发现自己胸膛上的那只手仍是没有撤去,不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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