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傅凛进宫面圣。
“不是智障吗?”
高位上,燕帝明黄色的长袍上绣着沧海龙腾图案,袍角那汹涌的金色波涛下,衣袖被动作带着高高扬起。
相貌堂堂,扬的长眉微挑,深沉如墨玉般的瞳仁闪烁着怀疑,戏谑的神采。
他还记得当初傅凛说过的话。
傅凛站的笔直,直接忽略装傻,轻松道:“圣旨今天就能下来最好,等不及。”
燕帝掂量着那奏章,“老七,这几年你在外养病连除夕都不回来,一回来就是要朕下旨赐婚,未免有点说不过去吧。”
傅凛脸不红心不跳承,昨夜跟傅畅串通了消息:“快病死了实在起不来,不是年年给您写信说了么?”
燕帝笑而不语。
那表情分明是在说,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么?
“人肯定是要娶的,孩子都已经生了,不娶何撩。”傅凛选择性失明的本事可不是一天两天就练成的。
压根不管燕帝怎么想。
他只管说。
“您也不想儿臣落得个狼心狗肺,衣冠qín_shòu的名声吧?我是个多要面子的人啊。”
“哼。”燕帝把奏章拍案桌上,冷哼:“你还要什么面子,你还有什么面子,整个京城就你最不要脸,就你名声最差。”
傅凛淡然自若:“谁还没个年少轻狂不懂事的时候,我觉得还能再争取一下。”
“哟呵。”燕帝再次发出感叹。
“看来这几年被病痛折磨成熟了,老七这可不像是你以前的风格。”
傅凛白眼,着实没什么耐心跟老头说话,干脆上前去给他研磨:“识时务者为俊杰,快写吧,我着急见母后,听说她都急死了。”
燕帝不为所动:“你真的没有别的想法?就这么答应了,还记得以前......”
“完全没有。”傅凛认真极了,两只眼睛都是挣扎做戏,告诉燕帝自己的真诚。
“傅畅那个人,我那次不是被他坑,他让我做的事我那次做过,您还不清楚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为了更好的生存下去,他跟傅畅两兄弟扮演为储君之位争破脑袋的戏码。
明面上俩人从来都是不对付的,各凭实力说话,给对方下套从不会手软。
逼真程度连皇后都信了。
多次劝说他们和睦相处。
只是每每安分一段时间,又周而复始,宗室大臣,满朝文武都知道的事。
“可是朕怎么听说这些年你不在京城,他念你是念的紧,多次派人为你寻找良药。”
傅凛大言不惭:“估计是斗不过贤王,需要我帮助吧。”
燕帝瞪眼,闻言心里不太舒服,但是那么多皇子中如此直白的话也只有他能说出口。
傅凛得不到回应,寸寸挑起眉峰:“难道儿臣说的不对?啧,多年没回来,京城局面变化如此之大了?”
“你行了,行了,闭嘴,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燕帝打断他的话,心里烦躁厉害,这一块一直都是他的心病。
先帝去世的晚,他光是太子就当了二十几年,膝下子嗣颇多,还以最有能力的贤王,太子为首,分为两派,明争暗斗。
每天应付朝堂之事就已经疲惫不堪,回来还得平衡他们,以免那一边出现疏漏,打破了平衡,导致自己有危险。
偏偏傅凛是朵奇葩。
看起来他谁也不站。
太子也怼,贤王也怼。
是个不安套路出牌的人。
“快写吧,写完了我不就闭嘴了,赶着回去看王妃啊。”傅凛把笔递给他。
燕帝犹豫几秒,最终还是同意了,下诏书,封那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女子做秦王妃。
他们有过约定,鉴于傅凛和傅畅之间的关系,他认为贤王落败的原因更大,所以要傅凛置身事外,不参合他们的事,且在他们某一个有危险时出来相助一把。
说白了就是他于心不忍,不想让儿子们受伤,需要傅凛当谁都不讨好,还要时刻被算计的和事佬。
纵观几位皇子中,只有他有这个能力和实力。
以前傅凛不答应那是因为没兴趣,不想趟这趟浑水,如今是为了以最快的速度,名正言顺的给陈卿一个名分,把人牢牢绑在身边。
傅凛拿着圣旨离开御书房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京城各大名门望族。
秦王大病一场回来就疯了。
竟然要娶一个乡间女子为正妃!
还有消息说是这名女子生了俩个孩子,利用孩子上位逼迫秦王殿下娶她,颇有心机。
各种小道消息层出不从。
陈卿人在家中坐,耳边也没有闲着,初到京城俩只小包子什么都没有见过。
单单这秦王府就让他们好生欢喜,从未见过景色如此优美的地方。
于是大早起来便开始闲逛,小小的人儿身后跟着一群小厮丫鬟,每人分工明确,有端着水果零嘴茶水,有挥着扇子打伞。
还有负责给他们放风筝的。
拿着鱼竿准备去凉亭里钓鱼......
方方面面,仔仔细细就怕照顾不好他们。
陈卿身子还是有些软,不过已经没有在路上时那么夸张,路还是能走。
但是不能太急,得慢慢悠悠,走几分就得歇一歇,整的跟个林黛玉似的。
“王妃,府上的各类出支的账本,府内人员的名单,库存的备份,还有王府名下的产业......”
她去寻俩只小包子。
迎面撞上管家。
他带着四个丫鬟手捧账本截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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