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金冠镇到珍珠岛有一天多的航程,一艘小渔船上载了五个人,速度是快不起来的,需要在中途找地方休息。
天很将要黑了,船沿着湖岸不远处行驶,天空中有夜枭在飞,双子星照耀着平静的湖面,桨叶划过,将银色的湖水打碎成一道道涟漪。
乔达摩之前听目连十三说,绿镜湖有十几个翡翠城那么大,现在他想,恐怕小绿镜湖就不止十几个翡翠城,更别说大绿镜湖了。
这么大的湖泊,按理说应该灌溉许多农田,养活许多村庄和城镇人口,可是沿着湖岸放眼望去,要么是茂密的丛林和红树林,要么是荒芜的沼泽和滩涂,偶有一些村落的痕迹,大多已被湖水给淹没,在水面上还留下一点遗迹。
乔达摩问匡楼,“人们住到这湖边有多少年的历史了?”
匡楼道:“应该有上千年了。”
“上千年?上千年,还是这个样子吗?”
入了夜,目连将船停靠在一个湖湾中,这里过去有一个渔村,自然没有逃过大水,整座村庄都沉入湖水中。
借着皎洁明亮的双子星光,能看到幽幽的湖水下有影影绰绰的房屋影子。
众人上了高地,目连拿出在金冠镇弄来的铜锅,找来一些干燥的枯枝落叶,生火做饭。
在南方的森林中是不愁吃的,但要把东西弄得能下嘴,稍微需要点烹饪技术。
乔达摩看着这铜锅,已经锈迹斑斑,布满了铜绿,道:“目连,这锅已经生锈了,拿来煮东西会有毒的,还是直接用烤的吧。”
目连刚准备烧一锅水,他挠了挠头,道:“可是…可是有铜锅就不错了,这会有毒吗?”
能有锅烧饭在翡翠城下城区算是很好的待遇,管它是铁锅还是铜锅,有没有锈迹。
一旁的匡楼又掏出贝叶纸和炭笔,记录:觉者三藏言,‘铜锅有毒’。
乔达摩哭笑不得,道:“匡楼,你也不用什么话都记录吧?再说,铜锅有毒,这不是常识吗?”
匡楼摇头,道:“尊者的话我自然要好好记录下来,以后肯定会有更多的弟子需要聆听教诲。我修行多年,博览群经,也不晓得铜锅做饭有毒啊。”
乔达摩心想确实,藏经楼和桑杰上师的石室里那么多经书,和生活常识有关的几乎没有,全是神灵的事迹和经文,让匡楼记上一笔也好。
目连舍不得把这口铜锅扔掉,他将这锅收好,心想等途径孔雀城的时候,找个铜匠花点钱,用这铜锅铸一个鱼叉头,好装在他的木叉上,这样能更好地捕鱼不是。
没有了铜锅,目连将捕来的鱼插在树枝上烤。
众人吃着目连烤出来的鱼,那味道实在是不咋地。
乔达摩吃了两口,道:“目连,以后你就专心捕鱼好了,做饭的事,还是交给我吧。”
目连忙道:“不行不行!怎么能让尊者做饭呢?这种粗活,我来就行了。”
乔达摩道:“不是,不是粗活的问题,让你做饭,我怕吃不饱走不动路啊。下次烤鱼,你记得翻翻面,还有把鱼鳞内脏什么的,去去干净。对了,有没有无眼鱼?捕一些熬点油,路上好用。”
目连连忙点头,道:“知道了,知道了尊者,我…我待会儿去放网子。”
无眼鱼是绿镜湖的一种特产深水鱼,因没有眼睛而得名,传说它们是从东海的海底来的,在绿镜湖的湖底有一条水道一直通到东海海底,海里的一种鱼误入这条水道,从此在黑暗漫长的水道中生长,最终眼睛消失了。
等它们游啊游,游到绿镜湖时,就是现在这没有眼睛的样子。
这种鱼并不好吃,肉很少,但鱼油很多,能拿来熬油。
无眼鱼的油非常耐烧,用来做火把的燃料,在大雨中都不会熄灭。
用来做食用油,虽然有些腥,味道一般般,但终究好过没有油干烧。
目连烤的这个鱼,都焦了。
几人吃完了东西,阿那律拿出他万能的戈帕尔弯刀,找土地松软的地方挖了一个坑,然后在里面拉了一泡。
拉完后他道:“如果要解手,就去那个坑。等睡一觉起来,就把这个坑埋了。”
乔达摩问阿那律:“阿那律,你以前打过仗?”
阿那律点头称是,他这种做法是军队武士的作风,大军在外出行,吃喝拉撒都是大事。每到一地,除了生火做饭之外,挖坑排泄同等重要。
阿那律挖的这个坑,大小、深浅都合适,显然是个老手。
对于阿那律的过去,乔达摩了解的并不多,也没有多问。
阿那律双眼失明,沉默寡言,但头脑清晰,心眼通灵,是个非常值得信任的人。
之前乔达常在下城区的酒馆时见到他,总是喝的醉醺醺,想来他原本并不是这样的人,定是造了什么大的劫难,才变成个酒鬼。
自从在乔达摩的帮助下开了心眼后,阿那律的心慢慢打开,今日正好有机会坐下说一说过往的事。
他开门见山,道:“我是戈帕尔高原,曼尼邦雪山城罗阇波那律的小儿子。”
坐在一旁的匡楼惊讶道:“你是西曼尼的王子!”
阿那律点头,脸上的表情却颇为忧伤,显然这个王子落难了。
“西曼尼邦是什么意思?”坐在一侧枯树干上的悉达问道。
匡楼道:“曼尼邦是一个包含戈帕尔高原、亚颂平原、卡扎罗山脉的巨大邦国,他们有着同样的祖先和一起发展的历史,但因为太大,所以出现了分裂,成了以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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