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喜姑娘……瘦的紧,”派去的那个婆子回来之后说话挺谨慎的:“拉着我的手,顾着庵里的人在一边,哭都不敢出声,一个劲儿淌泪。”
朱氏没出声。
阿福也觉得心里有点不是味儿。
住在庵里那种地方形如坐牢一样,清苦,孤寂,见不到人,每天就是经卷木鱼一柱香,好好的人也会憋病憋疯。
她想到送去景慈观的那些花朵一样的后宫的美人们,不多时就会在那里被折磨成木头人疯子人……
“阿福……”朱氏有些为难,目光犹犹豫豫转头看阿福。
“母亲要是不忍心,就接她回来好了。”
“我知道,”朱氏叹口气:“要是她真改了,我就让人接她出来。不过不要让她进王府。本来就不是富贵花,在王府里好日子一过,好茶饭好衣裳的供着,越发让人忘了本。”
“她真改了,自然是好。”阿福顿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母亲,阿喜在庵中这段时候,苦头吃了不少,会不会对母亲心怀怨恨?”
不能怪阿福将人想的太坏,实在是在宫中……这种事见得太多。施恩于人尚且被恩将仇报,更不要说阿喜现在这日子过得这么不如意。要是朱氏是她亲娘,阿福也不担心什么,有血缘亲情在,就算一时怨恨,想不开,那也不怕。关键阿喜不是朱氏生的,现在朱平贵又不在,要是她在,阿福也不会很担心。
“母亲也放宽心。要想打发人接她回家,也可以等哥哥回来之后,不必急在一时。”
“对。最近你哥哥有信来吗?”
“还是年后头来过一封信,说那边事情挺顺利的,下个月就能回来了。”
“唉,这路上要走老远哪,走陆路受罪,走水路太慢。”
阿福安慰说:“走哪一路都能踏踏实实回京城,母亲要是舍不得,明年就不叫他去那么远了。”
“嗳,正事要紧,我也就说说,哪有把个大男人拘在家里的?好人也给拘坏喽。”
说的是,李固闷在家里的时候话也好,性子似乎也闷些,现在天天忙,和那时候可不一样。
朱氏第二日便辞去,阿福知道她多半是打定了主意要接阿喜回来。她实在不好多说太多,只是嘱咐朱氏,阿喜若是回来了,同她好好说说道理。朱氏笑着说:“这个我自然会讲的。送她去庵里,当时也是怕有闲话,对她不好。她在庙里拘拘性子,将来再做人家媳妇,就能吃得亏忍得气,才能好好过日子的。”
是啊,朱氏说得挺清楚的,可是阿喜能明白吗?
朱氏回家去没几天,便打发人去接阿喜。阿福听说了之后,怕人手不够,差了人去帮忙,回来的人说,事情挺顺利的,已经将阿喜送回去了。就是她的看起来身子着实不好,脸上瘦的只剩一双眼了,人也病恹恹的没有精神。
阿福点点头:“知道了……跟杨夫人说一声,送些滋养的补品什么的过去。”
“是。”
工部的速度极快,新织机已经做好了,李固带了阿福一起去看。
“一个人就能使用,速度比现在的织机快一倍。”李馨喜孜孜的说:“嫂子,你要不要试试?”
阿福很想试,在作坊里她也用过织布机,不过那机子并不好用,是台很旧的机子,很破,梭也不合手。
“今天不成。”阿福抬起手,她穿着宽袖的袍服,这样根本干不了活计。
李馨摸了一下那颜色熟黄的织梭,招手叫了一个宫人来:“你试试。”
那宫人挽起袖子坐了下来,头几下还很生疏,后面便越来越纯熟。李馨攥着阿福的手,不知不觉间就越攥越紧。
阿福知道她心情激荡,小声说:“这可真是有大用的东西,你看,你还说会画画没有用。对了,”她有意问:“你是在什么书上瞧到这织机的样子的?”
李馨果然如她所料地说:“不太记得了……反正京城那么乱过,玉岚宫的东西,还有书,也都烧掉了。”
能把织机记的这么清楚可是却不记得书名?
反正玉岚宫烧也烧了,没地方对质。
阿福笑笑。
以前她还想过要不要和李馨说。
不过现在她觉得不重要。
只要她们都适应了这个时代,生活得踏实,快乐,这就行了。
海兰进来,朝阿福行过礼,轻声对李馨说了两句话。
李馨看了阿福一眼。
“有事?没关系,你不用陪着我。”
送走李馨,阿福走近前去看,织出来的一截布显的挺括厚实,不怎么美观,可是实用。绝不会洗上几水就破损磨坏了。
李固牵着李信的手,李信看着这架吱嗄作响的织机,好象看着一个有趣的大玩具。
“嫂子,原来布就是这样织出来的。”
“是啊,先纺线,纺出来的线再织成布,然后再缝制成衣裳穿在身上。”
李信认真地说:“这可真不容易。”
“是啊,你在山庄的时候,也见过种菜种庄稼。种子种下去,等发芽,抽秆,开花结出果实,摘下来,还要脱去壳,烧熟了才变成饭。”
屋里有些闷热,阿福额上微微沁汗。天气突然热起来,御园中繁花如锦,蜂蝶嗡嗡。阿福走了一段,坐下来歇息。
淑秀去端了茶来,瑞云陪阿福说话,倒提起一件事来:“夫人可还记得会阳候?”
“自然记得。”
会阳候家的青沅小姐差点就成了李固的妻子,阿福怎么会忘。
“前儿有人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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