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风雨,轰掉了她的安稳,留下一地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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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凛?”
老街长巷,年少的宁冽揉着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看着门前穿着校服的小女孩,他问道:“你怎么又来找我哥了?”
匡语湉低着头,先乖巧地打招呼:“小宁哥哥好。”
然后她开始跟他解释,这天是台风天,暴雨如注,她本来好好地在一中上课,谁知道台风突然把山体压垮,造成了不大不小的伤亡。学校靠山,害怕出事,于是提前给他们放了假。
彼时匡语湉还住校,匡母怕她把钥匙弄丢,从不让她带到学校去,而工作日的时候,匡母又总是出门在外,不会在家。
放了假的匡语湉无处可去,去敲宁凛的门。
宁冽“嗯”了声,闭着眼给她让了路,推搡着她到宁凛的房门口,一把关上门:“家里停电了,你们自己玩,别吵我睡觉。”
她被推得一个趔趄,迎头就撞到了宁凛的怀里。
宁凛坐在床边,抬手把她捞上来,碰到了吉他弦,淌出一连串音符。
“高中生,逃学了?”他盘着腿,怀抱吉他,轻佻道,“你不乖哦。”
匡语湉那时候还没和他在一起,一逗就害羞,她红着脸捂着额头,把事情原委和他说了。
宁凛用手指摩挲着自己的脸颊,失笑道:“你当我这儿是收容所呢?”
匡语湉摇摇头,她没有把他家当收容所,她只是单纯地想来这里,想见他而已。
“真没有?”宁凛挑眉。
她点头。
他们坐在老式的大床上,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宁凛穿了件松松垮垮的t恤,抱着吉他不知在想些什么。她穿着校服,坐在床边晃着双腿,露出一截穿着白袜子的小脚。
宁凛想,她的脚怎么这么小,比他的手掌还小。
静默着,不知过了多久,宁凛扫了扫弦,说:“既然这样,那你付钱。”
匡语湉错愕地抬头:“啊?”
宁凛一本正经:“按收容所的价格,一天五十块。”
匡语湉不知道他在开玩笑,当了真,讷讷道:“我没有钱。”
匡母管她管得很严,和学习无关的东西基本上都不许她买,她存在身边的金钱更是少之又少。
宁凛放下吉他,忽然凑近,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变得很近,近到她来不及躲闪就能看到他的眼睛,还有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
他抬起手,用手背蹭了蹭她的下巴,低低地笑了,半是调侃半认真地说:“那你亲我一下吧。”
匡语湉的脸腾地就红了。
她和宁凛之间的那点小九九虽然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但看出来归看出来,要她承认,她始终不好意思。
“宁凛。”她低头,灯光在她的鼻梁上落下阴影,“你别耍流氓。”
宁凛放下吉他,又靠近了她一点,他的眼睛很好看,望着她的时候里面有她的倒影。
他说:“小葡萄,你叫宁冽‘小宁哥哥’,怎么叫我就是叫全名?”
匡语湉的手顿了顿,转瞬若无其事地说:“你又不是我哥哥。”
宁凛轻哼:“宁冽也不是你哥哥。”
匡语湉不说话,宁凛伸出手,指尖在她脸颊上轻蹭:“来,叫声哥哥。”
匡语湉缩着脖子,抿紧唇不肯叫。
但她却无法控制自己胸腔里的那颗东西,在他靠近的时候,陡然失了控。
扑通——扑通——
因为从小没有爸妈,接触的也都是些三教九流和鱼龙混杂的人,宁凛身上野生的气息很重,少年感褪得也快,正经的时候少,混不吝的时候多得数不清。
他跟老街的穿堂风一样,又野,又自在。
吹得匡语湉的一颗心就这么荡漾起来。
宁凛等了好一会儿,始终没等到自己想听的。他抬手,抚了下匡语湉的脑袋顶。
“让你叫声哥哥跟要你命一样。”
匡语湉嘟囔:“你不是我哥哥。”
宁凛短促地笑了下,他从床上下去,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屋里亮堂了些,然后他停在匡语湉跟前,把她肩膀一抓,从床边带下来,带到书桌边。
这桌子年事已高,旧木头泛着淡淡的木质味道,桌面纵横交错,宁凛抽了两张报纸垫着,把放在上面,又弯下腰,扶着椅子晃了两下,确定稳了以后,招呼匡语湉过来坐。
“来,坐这儿写作业。”
匡语湉三两步走过去,手撑着椅子准备坐下,没承想扶手是坏的,她还没沾到椅子边,身体就忽然失去平衡,直直往前趴。
“啊!”匡语湉惊叫,心口一紧,心脏霎时加快跳动的速度。
一条手臂从身后伸来,环住她的腰身,将她稳稳地抱在怀里。
“我说你可真行,坐把椅子都能摔了。”
温热的呼吸伴随着宁凛的声音拂过耳边,匡语湉听着他不带恶意的笑声,明明是在湿凉的室内,她的脸颊却被熏得一点点晕开了红色。
她下意识地去握他环着自己的手臂,心头却升起一种微妙的酥麻,猛地冒出一些心猿意马的想法。
她咬着唇,仓皇地拍他的手背,像要把那些想法从自己的脑子里拍出去。
“你放开。”
宁凛应声松手,在老旧的抽屉里费劲找出了几张白纸放那儿给她当草稿。当然,他还是非常民主的,他对匡语湉说道:“你要是不想写作业呢就直说,我虽然不会帮你写吧,但我可以大方地把手机借你玩。不过你要是考砸了也千万别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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