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很少人知道,连戾天也没有问起我。她只是提到,为什么你的画集各大书店都没有了呢?是不是卖得太好了?我听得心如刀割。林在也没有再联系我了,只怕他已经飞了哪个欧洲国家轻松地做研讨去了。
戾天问我,这几天为什么闷闷不乐的。
我回答她,可能是空气太沉闷了吧。所以才让我情绪变成这样,你不用担心的。
她说,既然这样,我们放假就出去走走吧,到南沙去,那里可以看到大海,海风吹来就像在离乡一样,海风很湿润,很舒服的。我特别爱那种感觉,就像是拥抱大海。我勉强挤出一抹笑容,答应了她。
这几天晚上,我彻夜不眠。没有办法睡觉,一旦我躺在床上就能预感巨大的苦难向我铺天盖地走来,为此我还特别咨询心理系的同学,他们说我只是压力太大了,应该多休息。后来我就把这种休息转移到我的创作绘画之中。从晚上十点下课之后一直画到第二天黎明,然后逃了早上的课用来睡觉。
结果到了第三天,我就病了。
我一个人在家,没有人知道我病了。戾天中午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装作精神饱满地对她说,我只是在创作,暂时先不要打搅我。她相信了,并体贴地提醒我要注意按时饮食,这几天徐夕一直在陪蒹葭,也没与我多联系。
我睡了一天,从大厅上的沙发睡到了房间的床上,后来睡到了阳台的毯子上,很多时候我转移位置只是为了空气别那么压抑。但是我没力,我必须转移一个位置就躺下来。直到第五天,我病了两天之后才有人敲我的门。我披着被子虚弱地走去开门,门口前面是戾天,她惊讶地看着脸色苍白的我,然后说,你怎么了?
我有不好的预感,果然脑子可以晕厥,整个天穹在我眼中荡来荡去,转了好多遍才停下来,我没有意识到,这时我已经倒下了。我只听见戾天慌张地喊叫声,而且声音越来越弱了,仿佛我的时间就在这刻停下来。
后来,戾天告诉我,她那天看见我晕倒之后立刻打电话给徐夕,对徐夕说,这次出大事了,s自杀了。
她说徐夕听见之后整个人都傻了,整整有一分钟没有意识到怎么回事,后来匆匆地赶了过来。他背着我到附近的医院,后来我问她,为什么不直接叫救护车,戾天说,我没意识过来。我整颗脑子都要在太阳底下蒸发掉了,整个人都疯了。
徐夕也是,好像变成一个全能超人,背着我跑得比戾天还快。
我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的凌晨,戾天还睡在我的床边,我没有看见其他人。我不习惯地摆动我的手,疼痛的感觉就弥漫我的全身。原来我的右手还在输液,银色的细针还插在我的肌肤里面,似乎有一种冰冷淹没我的身体。
我静静地看着睡在我旁边的戾天,她肯定是吓死了。我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当我眼前一黑的时候我真的以为自己就这么没了。人走茶凉,人离灯枯,就这么荒谬地离去。想不到我还能醒来。
因为是五月中旬的原因,窗户并没有关上,月亮半圆挂在天空上,洒下一缕缕冰冷的光,我似乎能用手一抓一大把,然后从指缝间溢出来。
“醒了?”戾天轻轻地问我。
“嗯。”我回答道。
“你把我吓死了……”戾天抽泣着,然后涌过来抱紧我。“我以为你要自杀。”
“自杀?”
“是啊。你的样子就像在家里烧炭自杀,只是我后来回去找,一直没发现你把煤炭放在哪里了。”
“傻瓜,现在的人都用煤气。”听见她伤感的语气,我不忍心,于是就说了一句冷笑话,想不到她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后来就趴在我被单上哭了起来。她一边哭一边抽泣。我伸出左手抚摸她的背,让她尽量顺气一点。
她后来停住哭了,然后说,我最近发现有人抄袭你的画集。
我告诉她,不,正确来说是我抄袭了别人的画集,七月比我更先出版的。
戾天不可置信地说,怎么会,你肯定不会抄袭别人的。
我说,嗯,谢谢你相信我,戾天。其实是林在想要害死我,我的画稿可能在两个月前就被他拿走了,我一直在他那里放画稿,他用来出版轻而易举。而且他也提示我了:“我调查过了,那本画集是自费出的,两个月前出版社就拿到画稿,然后在一个月之内赶出来的。你知道这个信息说明了什么吗?”
戾天说,林在,不可能吧。他怎么会害你,s,你调查过了吗?对,我觉得那个叫做七月的人肯定是故意陷害你的。
我冷笑了一句,对她说,调查?还需要吗?除了林在不可能有第二个人吧?
难道又是凌微微?只有她跟你有仇。
不可能,凌微微不可能有我的画稿。戾天,我已经想得一清二楚,你没有办法了解我的苦难,生活大多数被装在某个人的回忆中,也许看了太多台湾文学,我是一个相信宿命的人,很多人你无法不遇到,就像是很多事你无法不经历一般,这就是我的宿命,我无法摆脱,你知道吗?郦戾天。
我的话讲得很淡然,戾天却很忧伤地看着我。她跟我说,s,睡觉吧,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早晨,徐夕送皮蛋瘦弱粥过来,他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他的样子看上去比我还憔悴,须根都出来了,我问他是不是很担心我。他勉强地挤出笑容,露出微黄的牙齿对我说,幸好你没有事,s。
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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