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人言马无夜草不肥。
王玄心中感叹,自己之前还发愁维持军府费用,发愁使用搜妖灵符得不偿失。
一夜之间,全有了眉目。
三千两银子,足够军府开销到明年中旬,还能置办些家当。
当然,侥幸中亦有必然。
若不是经常与此地修炼,若不是官职令对方忌惮,若不是枪术进步稳压对方一头…
恍惚之间,王玄有种明悟。
这天地万物,朝堂江湖,各有各的规矩,又何其不是一个个战场,进退之间,胜败之间,都是修行。
兵修之道,又岂止是打仗那么简单…
与此同时,下方依旧在忙碌。
只见那羊皮袄老少迅速撤去阵法,嗖得一下蹦到巨石之上,手中铁刺砰砰砰扎出一连串凹痕,又依次插入钢钉。
白三僖老汉眼睛一亮,“是开石之法,手脚倒也利索。”
祁隆眼见成功,也松了口气,“木石成精,无不依托于天光地气,如今过程打断,就只能结成灵珠。”
说话间,那一对老少便以抡起锤子依次敲打铁钉。
叮叮当当连续不断。
哗啦啦!
巨石猛然裂开,竟如刀削般整齐,大片阴寒之气喷涌而出,周围迅速结满冰霜。
“快,拿玉盒!”
羊皮袄老汉一声厉喝,少年便从怀中取出玉盒冲上去,小心翼翼将某物撞了进去。
一番操作眼花缭乱,即便王玄不懂,也看出两人是其中好手。
“祁先生,您的东西。”
羊皮袄老汉小心翼翼将玉盒放在原地,戒备地瞥了王玄一眼,随后拱手道:“此事已了,我师徒就此告辞。”
王玄眉头一皱,朗声道:“二位,暂且留步!”
下方老少吓了一跳,噌地一下抽出腰间铁刺,“你想干什么?!”
这么谨慎…
王玄有些无语,“二位勿要多心,只是有些东西想向你们打听。”
羊皮袄老汉脸色变得难看,也不搭理王玄,而是看向了祁隆:“祁先生,莫坏了规矩。”
地上祁隆也连忙道:“王校尉,让这二人走,他们这一脉谨慎得很,若是出事,必然有人暗中报复!”
又是所谓的江湖规矩…
王玄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羊皮袄老少一拱手,便二话不说离开,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二人离开后,王玄对着白三僖点头道:“我在这儿看着他,你去将那玉盒取来。”
地上祁隆苦笑一声:“王校尉是怕我赖账,放心,我祁隆不是输不起的人。”
王玄没有搭理,默默看着那山坳中阴煞之气逐渐减弱,显然今后已不适合修炼。
他前世吃过太多的亏,看人只观其行,不听其言。
三千两银子,还有地阴珠…
敢骗人,就活埋了他!
……
一夜折腾,回到永安城时已是寅时。
军府内已点起烛火,嘈杂一片。
张横依旧敲着锣怒吼:
“快起来,一刻后校场集合!”
“累?累就对了,都是苦汉子,能拼的只有一股气…”
“别跟个娘们儿一样,这里不要废物!”
野蛮,说实话太野蛮。
但在这个世界,凡俗百姓要想活的好,只有拼命,只有将自己先变成野兽。
“王校尉治军果然严谨。”祁隆喘着粗气笑道。
虽已处理过伤口,但从北山一路行来,左肩又渗出血印。
王玄眼神平淡:“你在恨我?”
祁隆莫名心中一寒,“不敢不敢。”
“恨也无所谓。”
王玄看了看手中银枪:“人生在世,岂能不招人恨,他人之恨,于王某不过莹莹鬼火。”
说罢,提枪阔步踏入军府。
“刘顺!”
“在!”
“白三僖今日免去训练,还有,这位靖妖司大人欠咱们三千两,好好伺候着。”
“啥?!”
…………
日上三竿,祁隆幽幽醒转。
昨晚一番劳累,处理完伤口后再也支撑不住,昏睡过去。
刚睁眼,便看到一双血红眼睛。
原来是刘顺,就坐在他床边,手中还拎着钢刀。
祁隆无语:“你要做什么?”
刘顺眼中满是血丝:“你欠我们三千两银子,万一跑了怎么办?”
祁隆晃了晃脚上铁链,“那又弄这干什么?”
刘顺阴森一笑,“大人说你会异术,若要跑,我拼命剁你一只脚,即便杀了我也跑不远。”
“你这是军府还是土匪窝?”
“只要给钱,你说啥都行。”
“我…”
祁隆彻底无语,“行行,取笔墨,我这就写信让人送来,三千两而已,至于么…”
一个时辰后,永安万隆钱庄罗老板亲自上门,奉上银票后告辞离开。
望着手中银票,王玄终于放心,将玉盒交给祁隆,“祁先生,多有得罪。”
看在银票的份上,他罕见态度和蔼。
祁隆接过玉盒,打开后只见一颗拇指大玉珠寒气逼人,嘴角露出笑容开了句玩笑,“王校尉不怕我不归还宝珠?”
“不怕!”
王玄点头认真说道:“我已托人打听过,你确实是并州靖妖司巡卫,属刘巡使麾下,江湖人称鬼手祁隆。”
“若不还,我便去靖妖司门口泼狗血,说你祁隆欠我钱!”
祁隆脸色瞬间僵硬。
一天下来,他觉得这永安镇邪军府上下都透着一股野蛮匪性,而且眼前这冷脸家伙,好像真干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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