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简听到门打开的声音,头也不抬,声音如浸寒冰:“说了让你们回去写份计划,怎么又来。”
语气和对春华说话时判若两人。
春华愣在原地。
“是我。”春华走到他跟前,手撑着冰凉的金丝楠木办公桌,“怎么这么大火气啊。”
“现在忙。”时简见是她,表情柔和些许,复又低下头去,状似认真地浏览着手中的材料。
“忙忙忙,还没忙好吗。”
春华无奈的语调传进时简耳中,他索性放下文件,反正自春华进门他便已经看不下去,“找我有事?”
“送午饭。”春华从包里掏出饭盒,“简单做了点午饭,你将就——”
“我吃过了。”
春华手中的动作顿在那里。
“多少尝点?”
“先放这吧。你先回去吧。”时简依然不怎么热络。
“你干嘛这个态度啊?”春华重重把饭盒拍在桌子上,里面用青豌豆、玉米粒和咖喱汁做成的向日葵,应该已经杂散凌乱。
这场莫名其妙的冷淡开始得就很莫名其妙。
春华的一片求和之心也这样萎靡下来:“你到底想怎么样?”
时简坐在那里,双手交叉放在桌上,没有看她,也没有说话。
春华挪到老板椅背后,给他按摩肩膀和脖颈:“有话就说,别憋坏了啊小同志。”
时简思忖着该怎么开口,该不该开这个口,春华却被他的停顿和沉默搅得心烦意乱。
“你要是再生气不理我,我就从这儿跳下去。不骗你。”春华突然几步到窗边,纵身一跨,一条腿出了窗外,细长白皙的脚腕在时简眼前晃了一晃,便迈了出去。
“傅春华!你在搞什么!”时简直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想要走过去把他拽回来,又怕惊到他,一不小心掉下去神仙难救。
她竟然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在这栋楼的最高层,坐在窗台上!
春华一手抓着窗框,可以看得出她在微微发抖。
可她现在跟演电影似的坐在窗台,头有些晕乎乎的,仍然转过脸苍白着嘴角问,“咱们怎么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时简。我真的不知道。”
苦痛钻心,却连万分之一都没法用言语表达,时简费了几次力才开口:“你下来,什么要求我都答应。我——好好跟你说。你先下来。”
春华转过身来,却因为高处的风吹冷了头脑,有了一刹那的晕眩,身形歪了歪。
时简上前去迎她,揪着衣领狠狠拽回来,随后动作粗鲁地把人弄了下去。
“你疯了吗!不要命了!”
春华被勒得只想咳嗽,发不出完整的音节。
她从未见过这么可怕的时简,目眦尽裂、风度尽失,似乎下一秒就要把她剥皮拆骨吞吃入腹。
“你答应我好好说的!不能说话不算话!”春华凑上他的唇,像是要把两个人黏在一起那般,亲噬啃咬,渐觉口中有着淡淡的血腥气息。
两个人都气喘吁吁地停下来,时简一拳砸在墙上,震得春华耳中轰鸣,“你是觉得我没脾气没底线是吗?你当这样好玩?是吊威亚了还是觉得剧本就该这样演?”
春华心中大恸,想要把时简的手掰过来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那声撞击的脆响不知道到底砸疼了谁。
时简唇边带着点残余的血迹,温和俊挺的眉目看起来有了几分刚绝之色。
他这个样子,好像回到了他们拍《春山》的时候。那时时简在电影的角色也是这般刚硬,在午后微醺的气氛里,唇角被猎物的鲜血染红,有种摄人心魄的绝美,春华一时有些看呆了去。
“你手受伤了……”春华见到他右手上四个骨节之处皆已破皮淤血,心疼难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冲动了,脾气不知道压一压?”
在她看来,他的这场冷落来得莫名其妙,可刚才这一出证明他的在意也不曾减少。
春华飞速地在大脑中搜寻最近的记忆碎片,好像在她去复诊回来之后,时简的状态就开始变得不对劲。
难道抑郁能人传人?就像感冒一样,有个玄学说法,总是要传染给另一个人,她自己才能好?
“是岚姐跟你说了什么?”
王岚应该不会主动去跟他说,除非他自己去问。
他为什么会去问?只能是因为他发现了她的秘密。
春华突然想起包里的药盒。
她咬着唇,缓了一会:“你看到我包里的药了?你觉得我有心理疾病,你害怕了?”
时简:“嗯。”
他是害怕,但怕的是她不肯跟他说明情况,怕哪天她又觉得无药可救,再次决绝离开。
春华却以为他害怕她的病,一时间如坠冰窖。
可能时简之前对她确实太好,太过温柔。
她才会把他的包容都当作理所应当,就连分手,心里都埋着隐秘的希望,觉得他会等她回来。
而他确实这么做了。
这才给了春华莫大的底气,好像打出去一个黑桃自己袖口里还揣了大小王,左右是不怕的。
时简对她冷那么一下,她才回过劲儿来,合着一直以来都不是她赌术高超,是时简容忍她出老千儿,甭管那技巧有多拙劣。
“那,既然你吃过了,我先把便当带回家,我还没有吃饭。”她有些语无伦次,“你手待会找人包扎一下。咱们都冷静一下好吧?”
时简嗯了一声。
春华回到家中,一切还是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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