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看着那堆烧起来的肉泥,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我有点莫名其妙,转头又看了看灶糖里的火焰,忽然,我好想明白了点什么,转身跑出去,到厨房后面的垃圾桶边,抠着嗓子一顿吐。
路过的管教看见了,以为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赶紧跑过来问:“怎么了?谁把你怎么了?”
我转头:“报告教官,没事,刚才洗了一口烟粉。”
管教一看是我,松了口气:“张毅虎啊,我还以为是谁被欺负了呢。真没事儿吧?”
“真没事!”
管教点点头:“行,没事儿就好。要是觉得不舒服就回去号里歇着吧,这马上就过年了,你们监道杂役的事儿多,别要用你的时候,你趴在床上起不来。”
我赶紧立正:“是!”没想到说完又觉得一阵恶心,转头又趴在垃圾桶边干呕。
管教转身走了,我偷眼瞧他,看上去好像是奔着我们队去了。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找方队汇报一下刚才的情况。四哥此刻也出来了,他笑的一脸眼泪,揉着肚子说:“刚才要不是管教在,我早就上来给你一脚了,哈哈哈哈,你看你这点儿出息,死犯儿都送了多少了,一个肉丸子就把你……哈哈哈……”
我转头一脸苦相:“哥,你刚才想说的,跟我想的差不多是一回事儿吧?”
四哥好不容易忍住了笑:“那你跟我说说,你想的是那回事儿?”
我挣扎着用刚擦完嘴的手指了指监号:“跟老婆跟人跑了哪位有关系吧。”
四哥点点头:“你先保证你不吐了,看我跟你分析分析。”
我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一张卫生纸擦擦嘴:“说吧哥,我再吐的话这个过年我就天天吃馒头,不抽烟不喝茶。”
四哥又笑,好半天,他才定住心神说:“我今天中午听你跟苗若文聊他之前做的事儿呢?”
“是,哥你没睡?”
四哥从兜里掏出烟盒,拿出两根塞在嘴里一起点燃,然后递给我一根说:“你俩人聊个天都快喊破嗓子了,我估计咱号儿里有一半人都听见了。”
我点点头:“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的跟我想的一样。”
四哥笑着:“那还提么?”
我显然是有些狼狈不堪:“哥,咱要不不提了,这大过年的,我还想过过肉瘾呢!”
四哥忽然收住笑容小声说:“虎子,有些事儿经不住琢磨,一琢磨就什么都出来了。不过咱们这个也只是个猜测,人家苗若文扛了两年都没说出来,也许咱们是想错了。所以这事儿,还是不跟方队说了吧。”
我被干呕出的液体呛住了嗓子,使劲咳嗽着说:“哥,我怀疑刚才那个管教已经跟方队打过招呼了,要是他问起来咋办?”
四哥沉吟了一下:“这样,方队要是问的话,我去说就好了。”
果然,当我们从厨房回去,方队远远地就在号楼前面等我们。看我们过去了,他一摆手:“后院的垃圾还没清干净呢,那边人手不够,你俩跟我过去。”
我跟四哥赶紧应承下来,跟在他的身后往后院走。到监仓拐角时,方队忽然站住:“你俩人没什么话跟我说?”
四哥抢先道:“有,肯定有啊,但是方队,我们就是一个琢磨,不一定是真的。”
方队转头瞟了四哥一眼:“真的假的那得是刑警队的人说了算,你俩人说说有什么想法?我刚才从监控就看你们两个人嘀嘀咕咕的,张毅虎你说说,好端端的为什么吐了?”
我咬咬牙:“方队,刚才我俩在厨房的时候,老李正炸丸子呢,然后……”
“然后张毅虎的心理承受能力就有点差了,方队,你还听我跟你说吧。”四哥打断我“我是这么想的,要苗若文真要杀人了,那总得把尸体毁掉吧。您看我在号子里这么久,杀人毁尸的真是听了不少了,可各种各样的办法没一个逃了的……当然啊,要是这尸体没找到,估计杀人的事情也就按下去了。”
方队又白了他一眼:“哪儿那么多废话,继续说。”
四哥干笑了几声:“我之前看报纸,说有个南方的女孩子忽然失踪了,然后后来发现被人切成了好多碎块儿给煮了。我就想啊,你说这苗若文杀了人总得藏尸吧?扔到黄河里去了?但每年黄河浮尸那么多,我估计政府也是没对上哪个是他杀的人。那尸体去哪儿了,我看到那个肉丸子,我就想,是不是苗若文也把人给剁碎了。不过方队,这事儿站不住啊,真要剁碎的话,肯定得有个地方去剁,肯定得有血。可这一丁点血都没有,所以我就是瞎猜的。”
方队看着四哥,好半天他才说:“刑警队那边考虑过碎尸的可能,但真要是碎尸,碎的还真是太干净了,到现在都没有人发现一点儿痕迹。所以就排除这种想法了。”
我叹了口气:“方队,那要这苗若文真没杀任平呢?您让我们深挖犯罪事实,但我怎么看,怎么都不觉得他像是杀了任平的人。这要是我的话,我还真没那个心理素质——明明都已经杀了人了,但还是坚持说自己出去要杀他。这得多强大啊!”
方队嘴角飘过一丝笑:“你?别说你了,我看臧老四也没这素质吧!”
四哥一歪嘴:“方队,你看我当初就是弄了一点点海洛因,贪图小利了,这杀人的事情,我是真的没什么胆量啊。”
“行了行了,你臧老四通天的本事,我还不知道?你自己开着那么大的书店,而且家里也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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