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因为脑子乱,还是跟白开睡一屋有些防备,我睡得一点儿也不踏实,时睡时醒地勉强睡到了下午一点多。
所幸白开的蝈蝈也睡了觉,倒没一直没完没了地吵我。
睁开眼,发现白开睡得比较死。我打电话叫了外卖,等到吃得差不多,白开也醒了。
我俩就边吃边聊。其实他这个人看着不招人待见,但要是深聊起来,也不那么令人讨厌。除了脏话多之外,他说话还是挺有条理的,人长得黑一点儿,但衣服却爱穿白的,而且还挺干净。
白开说他临睡之前想了一下,他反正是要继续查下去的,如果我也想查,他倒不介意带我这么一个累赘。
这话是真他妈难听,可理不糙。我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也问了我自己,到底还要不要无止境地陷进去。后来我发现,可能谜底对我而言并不重要,我只是想找到秦一恒,问他一句,这么久了到底有没有把我真当成朋友。事实上我不是一个爱较真儿的人,但我忽然觉得,这是我现在最想知道的事儿。
于是我问白开是否有什么计划。他说,现在一切还不明朗,距离下个月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咱们还是该买房买房,该做生意做生意。江烁还是江烁,而白开,就变成秦一恒。
他说,这么做的原因有二:一是,如果我们有太离谱的举动,肯定是会被察觉的,不太安全;二是,他手头有点儿紧,准备趁着有时间捞一笔。
我没拒绝他,我也没想到比这更好的主意。
于是我跟白开约好,这段时间所有的宅子都是他七我三。我没想着要挣钱,这三分利我是准备拿下来去给许传祥家人的。况且,对于交朋友,我认为,真心肯定能换来真意。
白开挺高兴,当天晚上请我喝了顿酒。他的酒量实在太大了,难怪之前喝了六瓶都跟没事人一样。
我喝吐了好几次,也终于睡了一个非常踏实的觉。
之后的日子恍然让我觉得回到了刚入行的时候。也不知道是碰巧了,还是我俩的命理财运是相生的,总之,各式各样的生意是一个接一个地来。白开这人也不挑,大活儿小活儿一个都没落下,就连给小夫妻算什么日子结婚、家里人托梦来是什么意思这种几千块钱的事儿,他都整天拿着电话给人指导。而且付款的方式还很新潮,用的是支付宝。
白开的手法跟秦一恒截然不同,具体管不管用我也懒得考究,反正钱到手了才是关键的。
做了几个小活儿之后,终于等来了一个大点儿的生意。
一个老总的公司楼下长年守着一个乞丐,白天就在那条街上来回要钱,晚上就睡在公司大楼外墙的一个角落里。因为大楼设计的原因,那个角落勉强算是三面墙遮挡,头顶还有玻璃罩防雨。
这个老总说不上是好善之人,但也没坏到哪儿去,见乞丐可怜,也就默许了。
可是即便能挡一些风,遮一些雨,说白了还是在户外。那个乞丐也不知道是因为生病了,冻的,还是怎么的,有一年冬天,一夜之后,死了。
这死了人本身就是一件挺晦气的事儿,尤其还是在自己公司的大门口,这个老板赶忙自己掏钱把尸体给火化了。
可是公司保安在打扫乞丐留下的遗物时发现,这个乞丐在自己睡的硬纸板下面,藏了很多纸钱,各式各样的纸钱。
虽然当时人们都觉得挺奇怪,可谁也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那个乞丐恐怕在任何人心里都是无关紧要的,消失了也就消失了。
然而没承想就在这之后,公司楼下开始出一些乱子。
我之所以用“乱子”形容,而不是说闹污秽,是因为那个老板自己就是这么表述的。事实上他也形容得挺贴切。
这家公司是做it的,需要经常加班,赶上忙的时候,很多员工下班的时间都是夜里一两点。
按说那个时间了,街上应该已经没人了,可是有很多员工表示,他们结束加班走出写字楼之后,会碰见有人来问路。
虽然也没出现什么上身或是撞邪一类的事儿,可深更半夜的,被人这么搭讪问路不免还是会吓一跳。
起初人们还都认为是巧合,可是这问路的一直就没断过。大家聚到一块儿谈论,总结下来,发现问路的并不是同一个人,这也就排除了附近有一个精神病患者的猜想。
这下人们开始觉得有些害怕了,很多鬼故事里都讲过相似的桥段,一时间弄得人心惶惶。
这时候老板坐不住了,这不仅影响公司的运转,而且这么传下去也没人敢跟他做生意了,所以他就想找人来看看。
虽说很多老板都迷信,但这个老板是工科出身,一直就是个无神论者,他找人看,完全是做样子给员工看,所以这事儿七拐八拐,就找到了我。大言不惭地说,我在这行里也是有些名气的——虽然这都是托秦一恒的福。
这个老板很大方,打来电话也没含糊,劳务费明码标价,跟谈正儿八经的生意一样。
他给的价格很划算,而且公司就在某一线城市,具体是哪儿我就不方便透露了,反正离我也很近。
我连犹豫都没犹豫,直接就应了下来。倒不是被价格打动,而是想看看,这个白开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我跟白开休整了一天,第二天就开车动了身。我特意没让白开带蝈蝈,这他妈要是一路烦过去,我肯定就得疯了。
一路上我试着跟白开套话,问他需不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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