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春天,似乎来得特别晚,明明已经到了三月阳春之时,可偌大的一个临城,竟然一朵花都没有开,就连那些树枝上不情不愿爆出来的新芽,也似乎不如往年精神,蔫蔫的、弱弱的,仿佛风一吹便会又从树枝上落下来一般。
不过,你若以为百花延期开放的原因是因为天气太冷,那就错了。事实上,刚入三月,夏秋就脱下了厚衣服,中午买菜的时候,若是在太阳地里走一遭,暖和的都能见汗。所以,今年不要说冷,只怕还要比往年的春天还要暖上几分。
不但如此,除了临城,在周围的几个城镇,二月中的时候,就已经有迎春花开了,野地里金灿灿的,看着就让人欢喜,草地枝头也是绿油油的一片。哪里像这里,刺眼的阳光照耀着冷冷清清的树头花枝,实在是给人一种另样的萧瑟之感。
天气暖了,天也长了,夏秋吃了晚饭离开乐善堂的时候,天还没有黑透,她一出门,就看到等在门口的黄包车夫老黄。
看到她出来,老黄立即从坐着的车把上站了起来,对夏秋憨厚的笑了笑:“夏小姐,今天真早呀。”
夏秋也回报了一个腼腆的笑容:“再早也早不过你,我早就说了,你不用送我的。”
“我就是顺路。”老黄笑嘻嘻的拍了拍车座,“最近临城不太平,你一个女孩子,还是有人送的好。”
“那多不好意思,岂不耽误你的生意?”
“嘿嘿,生意?”老黄眯着眼睛又是一笑,“别人不清楚,您和乐大夫还不清楚吗?快上车吧,咱们争取天黑前到家。”
为了省钱,夏秋租住的地方是靠近临城郊外一个老旧的小巷,偏僻的很,尤其是冬天,下午五六点钟的时候就黑成一团,老黄偶尔知晓,便主动接送她上下工。
看着老黄的笑容,夏秋不知怎的却想到前两天自己走的晚,遇到的那个“病人”。
那“病人”本来只是伤了脚,结果见了她却吓得掉头就跑,哪知不小心撞在门框上,头破血流不说,还闭了好久的气,最后是被东家扎了好几针才清醒的,结果醒了之后,拿了些金创药,就火速逃了。
一开始她没多想,可她家东家在那病人走了之后说了句“别在意,兔妖向来胆小”,这反而让她在了意,而随着表少爷陆天岐的一番冷嘲热讽,她才终于明白自己长大之后,周围的那些“东西”为什么往往在出现了几日后,就慢慢消失了。
他说:灵力强的厌恶她,灵力弱的惧怕她,所以她是名副其实的神憎鬼厌。
只是,如果他说的是真的,童童为何从小到大都跟在她身边?难道她不怕她?
若有所思的上了车,老黄动作麻利,夏秋一坐好,他就启程了,不一会儿就到了巷子口。
不过他的速度虽快,可归根结底还是不敢太过份,毕竟天还亮着,所以他只是脚步比一般人看起来更轻快些,车自然也是稳的。看着前面快速奔跑的老黄,夏秋犹豫了一下终于问出了这几日盘桓在自己心头的疑问:“老黄,你不怕我?”
“怕?”老黄的速度慢了一下,回头看了夏秋一眼,笑道,“夏小姐,我为何要怕你?”
老黄有着一张中年人的脸,脸上也有着一般苦力纵横交错的皱纹,脸色也是黑中透红,让人看不出半点不对劲儿。不过夏秋知道,这绝对不是他的本来面目,身为千年的妖怪,给自己幻化一张合宜的脸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她从不介意老黄隐藏自己的真面目,此时反而为他刚才的回答感到很高兴,又想到了童童,觉得自己似乎有些矫情了,于是心情愉快的说道:“你说的没错,以前也有人这么说过呢。”
人?还是妖?
老黄脑子里转了个弯儿,终究没有问出口,这也不是他该打听的。虽然这位夏小姐身上的气息刚开始的时候让他不舒服,可时间久了,知道她不会怎么样他之后也就没什么了,反而很喜欢她。
她同乐大夫在林家的事情他都听说了,知道这位夏小姐还是向着他们的,不然的话,鹿兄非但拿不回他们一族的东西,可能还要犯下大错。不过他也了解了林家那些龌龊事,打定主意,以后拉活儿再也不从林家门口的那条街道过了,他不屑赚他们那几个臭钱,就算是下人伙计他也不拉。
两人说着话,老黄就有些走神,在路过一个路口的时候,差点撞上一个突然从巷子里冲出来的醉汉,醉汉虽然喝得酩酊大醉,可身上穿得衣服却不错,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纨绔子弟。
遇到这种事情,老黄自然要不停地道歉,好让人家不再追究。不过,看起来这个醉汉不是善茬,一得了理就想发作,可随着他昏黄的小眼珠子转到了坐在车上的夏秋身上之后,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发作,反而色眯眯说道:“呦,撞人的是个小姑娘,呃,你把大爷撞疼了,怎么赔?”
“坐好了!”
一看不妙,老黄的眼神立即变了,于是夏秋只觉得耳边一阵风声响过,她被老黄拉着,眨眼间就跑出去几丈远,目瞪口呆下,夏秋只听到身后那个醉汉若隐若现的叫骂声,而后她只听老黄闷声道:“夏小姐,咱们不理他,哼,在那种地方出没的人,早晚要遇到鬼的!”
老黄说的鬼,是最近在临城中发生的怪事,有几个男人半夜从临城里那些著名的脂粉巷里回去的时候,被人tuō_guāng了衣服绑在了自家门口的大槐树上,身上据说还写了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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