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云染月从马车里飞身出来,站立车顶上,一袭雪衣在黑夜里流转着光华,很是惹眼。
铺天盖地的箭矢飞过来,他不惊不惧,处之淡然,慢条斯理抬手,宽大的广袖翩飞,抬手拂袖间,挥出一道红光,那满天箭矢竟转了方向,原路返回。
树林深处传出阵阵惨叫,随后,再没了动静。
抬手间,便是灰飞烟灭,杀生予夺。
这,便是大晋国师。
一旁的知文瞠目结舌:这是什么丧心病狂的绝世武功。
小雨下的绵绵密密,洗刷着地上的尸体,隔着雨帘,那树林深处雾气缭绕,不曾再见一个人影出来。
云染月站在车顶,负手而立,看着树林中的某一处,烟雾氤氲的眸子且清且淡,“摄政王一路跟了这么长时间,该出来了。”
淡淡语气,如这雨夜般森凉。
“看来国师早就知道是本王了呢。”
不见其人,只闻其声,单听这声音就感到幽凉蚀骨。
前方蓦然一道黑影摇曳,几个瞬移,便落于十米处,凌空站立,脚尖点在一片树叶上,与车顶上的云染月平视。
男子一袭黑衣蟒袍,与阴森的夜融为一色,脸上带着半张黑色面具,只露出精致的下颚和绯红如血的薄唇。
那黑色面具上蜿蜒着一朵妖冶的血莲,黑与红结合,幽森与邪魅相融,如斯神秘鬼魅。
隔着夜色沉霭,那双森暗的瞳仁深邃幽冷,如秘境寒潭,一眼让人望不到底。
衣袂浮动,气息强大了得,让清羽和凌魄瞬间感觉到无形压迫之感。
这种压迫感,除了在他们主子身上感受过,他是第二人。
此人正是西戎摄政王即墨寒瑾。
他幽凉的嗓音含着玩味:“没想到大晋国师中了本王的‘噬魂,’不但没有毒发身亡,反而没有一点事情,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国师好本事。”
“噬魂”天下第一毒,中者必死,活不过半日,西戎皇宴会上,即墨寒瑾暗自给云染月下了此毒,但没想到,这毒竟对云染月无用。
这大晋国师,果真深不可测!
眉目清浅,云染月扬下眉梢:“摄政王尾随一路,就是为了等本座毒发身亡?”
“若不然呢,”绯红薄唇靡靡,即墨寒瑾漆黑的瞳仁森冷诡谲:“本王可是迫不及待的等着为国师收尸。”
细雨如织,云染月拢了一身濛濛寒雾。
他微微勾唇,徐徐清笑,“恐怕要让摄政王失望了。”
即墨寒瑾轻嗤一笑,幽冷蚀骨,“那本王就亲自来替你收尸。”音落,身子瞬移,快的只剩残影。
他出招狠快,掌风如刃,直击云染月命门。
云染月飞身下车顶,抬手迎接他的掌风,两人接掌,周围强大气息翻腾,残枝落叶席间一地。
蓦然间。
那树林深处又飞出几只箭矢,比方才那阵箭雨,还要来势凶猛。
这厢,云染月和即墨寒瑾还在交手中。
那箭矢,似乎是想要趁之不意,攻其不备。
箭矢逼近,清羽惊骇,大喊:“主子小心!”
云染月不疾不徐,飞身躲过那几只箭矢,身侧,即墨寒瑾手中突然多了一把匕首,趁云染月躲避箭矢空隙,那匕首,直chā_tā心窝——
两人在空中近身交手,即墨寒瑾出手太快了,那匕首,根本躲闪不及,也躲不掉......
匕首不偏不倚插在云染月心窝。
脚尖单膝点地,云染月飞身后退数十米,心窝的插着的匕首处,却不见有鲜血流出。
“主子!”
清羽和凌魄同时惊呼,手心攥了一把冷汗。
云染月落地,清浅的眸子沉静无波,面色安然无恙,那心口的匕首,仿佛不是插在他身上。
众目睽睽下,他云淡风轻的抽出心口的匕首,匕首被血染的鲜红,可他心口,没有一滴血流出,伤口却以肉眼看见的速度在快速愈合。
只是顷刻间的功夫,心口微露的肌肤,无瑕光滑,没有一丝伤痕。
心口处的雪色衣襟,还是那样如雪净白,似是只被匕首划破一道口子。
清羽和凌魄似乎习以为常,只是松了一口气。
知文却是看的目瞪口呆,那匕首插在命脉,若是常人,必死无疑,可、可国师大人为何跟无事人一样,伤口还能自己愈合......
即墨寒瑾幽幽凝视,眼底讳莫如深,他意味深长的诡笑:“国师果然与常人不同,不死不伤啊。”
不死不伤......
知文咽下口水,这天下到底什么人才能不死不伤,不都是凡胎ròu_tǐ?
这位国师大人到底是何人......
以前只觉得他高深莫测,现在却觉得他更加神秘难测。
突然之间,知文对云染月从心底生出惶恐敬畏之意。
云染月在指间转着那匕首,对即墨寒瑾方才的话,不置可否,只弯下唇角,淡淡嗪笑:“为本座收尸的想法,摄政王怕是落空了。”
手上的匕首猛然掷出,比方才即墨寒瑾出手还快,也让他来不及躲。
匕首直面逼近,即墨寒瑾飞身后退,一个腾空回旋踢,将匕首钉在一旁的树干上。
他却飞身隐到树林里,不见踪迹,只听他幽凉的声音传来:“国师的命,本王下次再收,今日就此别过。”
云染月轻讽:“本座的命,摄政王这辈子都收不了。”
他方才不是说了吗,他啊,可是不死不伤呢。
四周归于平静,云染月转眸,看向景陌琰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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