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树叶没落完,盛安下了第一场雪。
白与黄的交织,又在青蛾宫的青色之下,加上宫里活动的人,如画。
桓樾穿着又暖和又好看的缎袍,站在屋檐下看雪。
这雪自然是积不起来,清冷的风扑到脸上,鲜活极了!
冬天果然是孕育的季节,桓樾对于现在的生活很满意。
女官领着童夔的女儿童法然过来。
桓樾看着,十二岁的女孩,穿的整整齐齐,表情也整整齐齐,没有满脸悲戚。
虽然她是绷着脸,至少也是一种毅力。
桓樾进屋坐了。
女官引着童小姐见礼。
童法然行大礼,不含糊。
若论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年纪能撑起一个家了,哪怕是咬着牙。
桓樾对她观感不错:“坐,在我这儿平时不用那么多规矩。”
童法然坐在椅子上,背挺直,像是自己的骄傲,或最后的倔强。
桓樾问:“知道外边我的名声吗?”
童法然青涩的小脸、突然裂开:“外边现在传最多的是大裴孺人。”
这、桓樾就尴尬了。
童法然不知道会不会得罪娘娘,但挺老实的回禀:“小女听的不多,好像是大裴孺人怀了圣种,玉尘真君在紫巉山都算到了。”
算了,这不是一个好话题。
桓樾改而问:“想不想找蓝祯报仇?”
童法然裂了!忍不住的怨恨。
桓樾狠毒:“怕不能解决问题,拼死也要咬他一口,能弄死他就想办法弄死。当然还是大赵律第一,别把自己搭进去。你这么小,还有自己的一生,为任何贱丶人都是不值得。”
童法然哭。
女官忙哄着。
童法然忍了忍,泪眼朦胧看娘娘。
虽然这样子没汪楚媛那种娇滴滴的好看,但真实。
这种委屈直击人心。没心的不管他。
桓樾就觉得,能哭出来是好事,女孩就要委屈。
童法然哽咽着说:“娘娘知道家母为什么让小女来吗?好多人说,跟着娘娘好。还有说,若是殿下体恤家父,能怎么着。我娘护不住我。”
桓樾点头:“这事是比较复杂,你受委屈了。”
作为最先挑破的童夔,以及童法然,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童法然努力控制自己,说:“小女不怨家父,蓝家比小女可怜的很多。”
桓樾担心她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童法然看起来还正常:“我娘归我爹多年,不怨他。那蓝祯竟号称宠我,天天羞辱我。而几个被抢来、又被嫌弃的,过的很不好。”
桓樾说:“蓝家养几个人不难吧?”
童法然说:“人太多、乱,小女其实也没弄明白。”
桓樾点头。
童法然回答前边的问题:“蓝家就交给大赵律吧。家父其实有预料,但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若是都不做会变成什么样?只是没想到蓝家禽(兽)不如!”
桓樾将小姑娘拉过来,抱在怀里哄。
她一巴掌下去,把小姑娘打的大哭。
翠珠无语。
再一巴掌,哭的撕心裂肺。
宫娥默默去准备。
不过蓝家确实、那福善真人、琼华真人都不配!
竟然还敢造谣圣种?让齐王直接篡位好了!
当皇帝的连皇太子都不爽,何况是孙子!
现在孙子、孙女还不一定,莫非到时再抱个假的来?这可不好说!
福善真人的儿子抱到蓝家,玉尘真君的儿子抱到鹿家。好像正常化。
齐王若是抱来的,不一定谁的种,只怕谢家都不同意!
阐教这般和谢家开战?
桓樾觉得可能是狗男人将紫巉山逼急了。也可能董家疯狂。
要不然董家去了富春县再想回来就难了。因为一定会将他们一点点削了,而不会让他们安稳韬光养晦。若狠一点、弄死齐王也不奇怪。
或者他觉得会死,就来了这么看似温和的一招。
这种招数能随便用?别说玉尘真君,就算玉皇大帝来了、也不行!
童法然哭好了,去换了一身衣服。
桓樾也换了外衣,坐在堂屋。
屋里没用火盆,不到最冷的时候,桓樾打算节能。
童法然穿一件粉色的缎袍,小姑娘的味儿散发。
不算大美人,但没准女大十八变;方脸、冷硬、像童夔,这叫高级脸?
童法然有点不好意思。
桓樾问:“你对以后有什么打算?”
童法然有:“小女偶尔听说永穆公主要下海,小女也想去。”
桓樾惊讶:“好胆识!”
童法然羞涩:“家里条件不允许,家父都想四处多走走。小女原本想留在家,不行。”
桓樾安抚:“老天是公平的。关上一扇窗就会打开另一扇门。有失必有得。”
童法然点头,她要好好活下去!
桓樾说:“以后或许出一个女航海家,但心怀叵测的人,会一再的提蓝家,让蓝家和你一同名垂千古。”
小宫娥提醒:“那是遗臭万年。”
桓樾说:“他还觉得流芳百世呢。就算死了,多少同类会喊,第一个男人什么的。”
童法然白了脸。
女官无奈,娘娘就这样。
虽然本意是好的。
童法然很快缓过来:“就像他们怎么诬陷娘娘,不重要。”
桓樾笑着点头,小姑娘会反击了。
童法然握着拳,其实被抓走的时候她很弱。
地狱里走了一遭,她才变强。
桓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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