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丽正殿。
外边下着雨,殿内亮着灯,再来点酒。
谢籀没喝酒,在想着和父皇说青林山的时候父皇的反应。
狄昶喝了点酒,心情好:“娘娘这主意真心不错。华林苑附近农民多,即便不灾荒,开春的时候想必也喜欢吃榆钱。不管这事儿靠不靠谱,她至少真心去想。”
吴王虽然吹贤王,其实咋回事谁还不清楚?不过是有势。
裴娘娘这一击,很榆树。
内侍过来,有事回禀。
狄善坐在一边喝酒,一边想着,娘娘太好玩了。
她就是不想给吴王一脉送礼而已。
吴王富得流油,给他送一般的东西还拿不出手。
当今每年要给他赏多少?国库得给他一成。几时不送了还奇怪。
娘娘出手送一棵树,吴王敢抱怨吗?
东宫以后能省不少钱。育苗能要多少银子?
狄善保证将树苗育的健康茁壮,叫人看着就是好兆头。而且不是一种树苗,哪个地方都能送。
内侍低声说:“巩奉仪的弟弟找到了,有些故事。”
谢籀不记得他的奉仪。
狄善也认真听,应该是不小的事。
内侍说:“巩豸今年十三岁,长得和巩奉仪很像因此很美,他继母将他卖了二百两银子。”
狄善觉得不少啊,一般的二三十两,二百两银子对于京城的平民都不少。
内侍说:“买他的是董后的胞妹董金翎,董金翎嫁薛崧的三子,已经在寿安县孀居多年。”
狄善问殿下:“薛崧致仕是不是还不甘心?”
谢籀点头,有了这事儿,他就该死心了。
这好像又是裴氏起的头。
虽然董家或薛崧都是事儿多得是,但随手撞到了也好。
内侍低声说:“巩豸是个厉害的,跑出来了。董金翎叫人抓,让咱救了。听巩豸说,董金翎买了不少美少年,扮娇娥,并且是当女子来养。有给平阳长公主送过,还打算今年采女的时候送来。”
外边雨声不小,风声如语。
里边灯光蛮亮,照见凝重。
内侍低声问:“现在请示殿下怎么办,是直接捅开,还是等采女时?巩豸是想等采女时大闹一场。”
谢籀一声笑:“还真不怕死。”
内侍说:“他恨继母、那时候还没进门就唆使他父亲卖了他姐、逼死他母亲。他还拿了一些证据。”
谢籀和舅父商议:“若真有本事没必要这么死,这事儿到董金翎为止?”
狄昶点头。
内侍也明白。巩奉仪和东宫有关,这事儿到时会扯不清。
反正董家一次打不死,但圣人知道的话又该恶心。
谢籀说:“就说培养刺客的。”
内侍点头。刺客总比面丶首好点。
何况说刺客未必错,论董后或董家不敢吗?想弑君这罪名不好使?
内侍问殿下:“如何与巩奉仪说?”
谢籀好心一下:“等完了再说。可以与青蛾宫说。”
至于青蛾会不会和巩奉仪说,她随意。
内侍对于、殿下对娘娘的态度不奇怪了。毕竟圣人对娘娘的态度都超好。
狄昶想起另一事:“寿安县的县丞是钱家的吧?拉着他一块去。”
内侍明白:“钱氏的堂兄,算娘娘的堂舅。”
怎么都要和东宫扯上的,扯一下皇太子妃没什么。
看董家和裴家还能好不?
内侍低声说:“钱县丞心挺大的,那也不是董金翎直接出面。”
这种事哪有直接出面的?办事的人多得是。
等钱县丞冲上去、发现对到荣国公的嫡女、皇后的胞妹,想后悔就没机会了。
正巧,常河县也有消息传回来。
内侍要和殿下说一件大事:“常姑娘请了蔷薇。”
谢籀震怒!
他就说常紫榆将婊砸那一套学的那么好,原来拜过名师。
狄昶对殿下有疑惑,但对裴家女还是挺无语。
内侍说:“名义上是谈调香,实际上就是各种……”
谢籀说不出口。常紫榆是学特殊的香吧。
她竟然能和景王谈到一块,就是和花魁学的那一套吧。
或许景王、还有不少人背后嘲笑他?谢籀脸有点黑。
狄昶劝殿下:“现在不是知道了?”
谢籀没和舅父说,他已经被常氏骗过一遭。输的太惨。
内侍只管说自己的消息:“常姑娘三岁,就有厉氏的心腹马氏的侄女登门,带着常姑娘在县城精心养着,后来又请的名师。常姑娘几乎不回白石村。白石村的人对她不熟,但大约知道常家的大女儿被人看中,将来会有出息。”
对了,内侍取出几张画像递上。
谢籀拿过来看着。
狄善看小姑娘这张:“和娘娘长的很像,尤其这下巴。”
肉肉的,看着很可爱。
谢籀记不清她后来,但裴家有意将常家淡去,这小姑娘没好下场。
内侍说:“常家长子今年二十,定了一门好亲,后来给毁了。次子十岁,幺女六岁。”
狄善骂:“常紫榆真不是东西!”
但谢籀不满意:“还查到什么?”
内侍低声说:“继续查着。”
谢籀点头。
狄善说:“裴家这边不是有凤女消息?”
谢籀眼睛极深邃:“不知道这消息的来源。”
狄善点头,殿下要查个水落石出了。
大概常家那山窝里要飞出金凤凰,所以裴家将女儿抱到人家窝里,这样就会成金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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