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戏中出身青楼。本身身份低贱,又得不到夫君的真心喜爱,见楼夕之调香都能被众人喜爱,积压已久的情绪已经达到最大。嫉恨之下,自己凭借昔日习得的奇技淫巧,研得飞雪香一盒,分散装入金制雕缠莲枝的香粉盒送给家中姐妹夫人。
此粉香气怡人,细腻滑嫩,其白胜雪,涂上之后肌肤特别富有光泽。众人赞不绝口,还决定将此香投入到各地香粉屋贩卖。
就在我享受着众人的赞誉时,额前留着一绺尖尖刘海,身穿一件正红色对襟绣银纹牡丹,胸前悬挂着一把银心锁的楼夕之带着小婢女过来,一脸认真地反对:“此香不能贩卖!”
“姐姐你研的香可以贩卖,为何我研的就不行?同为夫君的妻妾,应齐心协力为夫家着想才是啊。”
我一边轻言细语,一边配合镜头,丢了记锐利眼神给楼夕之,大有挑衅之嫌,呈现出小姨娘表里不一的形象。
楼夕之扮演的大家闺秀,美丽的眼睛里闪了闪,最终还是留了几分情面,只是说:“这香不适合涂抹。”
“姐姐说的是何意?这香,大家用得甚好。如何不适合涂抹?我这香,跟姐姐研的相比,粉末更细,粉质更华美,雪白光润,更不容易脱落。”
此话一出,大宅女眷纷纷点头。
楼夕之研制的妆粉是以紫粉为底,取落葵子蒸过,烈日下暴晒,然后褪其皮取其仁,与白蜜丁香珍珠粉玉屑一起细细研磨而成,涂在脸上不仅鲜华立见,还兼有护肤掩瑕之效,只是跟其他粉一样容易脱落。
楼夕之看了我一眼,神色有些犹豫,欲言又止。
摄像机的镜头伸到我附近。
我立刻开始酝酿眼泪,其他人纷纷帮腔。
“妾身虽书读得不多,可也知道嫁于夫君,便是夫君的人。凡事更是应为夫家着想,如今妾身尽心尽力研制出这香粉,没想却不能被大夫人所容……”
“不,不是的!”楼夕之终于再次开口,她柳眉轻蹙,一副为大家着想却不被大家信任的矛盾心情,“这个香不能涂——它是铅粉制的!”
“铅粉?!”
“竟然是铅粉!”
“不可能吧?!”
其他女眷顿时议论纷纷。铅粉可是香中大忌。
“我们怎么看不出?”
“是啊是啊,不都说铅粉用着脸色会发青吗?我用了快半盒,没发现这回事呀。”
“大夫人,你这话是真是假?”有人开始质疑。
即使面对这样的情景,楼夕之大家闺秀的风范仍然不减,她剪水双瞳中流露出一抹镇定。
“铅粉质入丹青,则白不减,若以铅粉妆面,日子久了则会令脸色发青。一般的铅粉会先将铅熔化,化为铅粉,然后按照比例加入豆粉蛤粉,浸泡在水缸里搅拌均匀,澄去清水。再在下面垫起香灰和宣纸,待到湿粉渐渐阴干便以制成。这种铅粉,虽然也能让肌肤变白,但长期使用就会像你们说的,会使脸色发青。
“然而,还有一种铅粉制法方子。它直接将铅粉吹入空鸡蛋壳中,以纸封缄,上火蒸,直到里面的黑气全部蒸出以后,剩下的铅粉便可妆容。这样不仅脸色不会发青,反而会雪白光泽。可是,即使去除了脸色发青的不足之处,铅粉还是铅粉,长期使用还是可能会导致身体中毒……”
楼夕之这样一说,那些女眷立刻就明白了。形势顿时倒戈。
“这是铅粉?!”
“难怪这么白,这么好心,原来是想害我们啊。”
“就是,亏我们信了,幸好有大夫人在!”
“是啊是啊,多亏了大夫人,以后我们就只用夫人研调的香粉!戏子无义,婊子无情,青楼出来的就是青楼出来的……”
剧中小姨娘辛辛苦苦想跟楼夕之抗衡,却没想到自己会落得这样难堪的下场。一时之间,嫉妒,羞愤,夜夜独眠的凄凉和恨意,全部涌上心头。
按照剧本,悲愤相交之下,我双手作势掐向楼夕之的脖子。其他女眷尖叫一片,椅子翻的翻,撞的撞。混乱之下,终于有几人记起叫人过来制止我的行动。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存在在这个世上!”我泪流满面,声嘶力竭,想要表现出一种伤心欲绝之后的疯狂,但实际上,手上注意着分寸,没用什么力道。
楼夕之似乎被我掐得难受,可脸上仍然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美丽贤淑的脸上满是为我难过的神色,她沙哑着嗓子,艰难开口:“不要这样……妹妹,不要这样……”
我充耳不闻,继续“掐”着她。
楼夕之呼吸困难,终于开始反抗起来,然后,一个巴掌扇向了我,似乎想把我扇醒。
“啪”的一声!
耳朵一阵轰鸣。
脸上立刻火辣辣地痛,一瞬间世界像被隔了一层纸,什么都听不清了。疼痛中,有些地方更像被什么锐利的东西划开了……
我完全愣住了。
剧本中是有这场戏,没错,但我没想到楼夕之会这么用力,这么货真价实。摄影师不知所措地望向导演,只剩下摄影机还在转动着。
空气停滞了。脸如火烧,掺杂着剧痛与羞辱。
谭寒浑身寒气森然,修长的腿大步迈开,急匆匆想要往我这里走。他脸色冷得像块冰。楼夕之被骇住了。阿ken眼疾手快,连忙拦在楼夕之身前。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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