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先生?”
身穿缁衣的武媚娘,三千青丝已零落成尘的武媚娘,焦急地呼唤着,双手捧着那张或许能改变她未来命运的敲门砖,抖得越来越厉害。
“嚯!演技从不拉胯!”
“这架势!好像没有张凡送信,她就真的毫无办法了一样!”
“可历史上真的没有张凡呀!根据刚才吴老在访谈节目中分析的,其实这封情书,李治的确是收到了的。”
“所以其实她还有手段!”
“然而现在在张凡面前,表现得那样处处可怜!该不会是……戏中戏吧?这个武则天的演员,在表演自己在张凡面前的表演?”
“呃,有点绕!但我听懂了!”
“所以张凡到底接不接?”
大唐年间,感业寺中,年轻貌美的女尼,手里捧着希望。
“先生……”
再次开口,再次泪水涟涟,武媚娘哽咽道:“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以后永远留在这里,跟那些老尼一样,就在这感业寺里生活十几年、几十年、一辈子……”
“请先生帮帮我!求先生帮帮我……”
“我不管什么命运!我不想听!只求先生把这封信送给他,那就感激不尽!”
“先生!这实在太残忍了!没有人能在这样的地方熬一辈子!能熬下来的,像她们那样……她们不是人!她们都已经不是人了呀!”
她不断做着努力,却看到了张凡脸上泛起一点感喟。
“不是人?”
张凡摇头,轻轻说道:“倒也不至于……只是你们不同罢了……”
后世有一句话:人和人的差别,比人和狗的差别都大。
一心想要改变命运,掌握权力的武则天,对感业寺的生活完全不能接受,真的已经到了“毋宁死”的地步。
所以可以想象,真实的历史中,她不管是勾引李治,还是后来送情书给当今圣人,都是冒着必死的风险!
死就死了!
宁死也要搏一个机会,拼一个未来!
这样的人……的确是比较容易成功的,因为她真的足够执着,足够坚定。
可是说所有人都无法忍受孤独?
这话却是不对的。
张凡看了看满脸写满了恳求的武媚娘,微微一笑,伸出手指点向虚空。
湛蓝的天空,泛起道道波纹,转瞬间便幻化出清晰的映像。
一个年轻的女子,身穿白色的衣服,独自一人,在不大的空间内忙碌着。
武媚娘一愣,不明白张凡是什么意思,画面上这女人做的事情她更看不懂,但看看张凡的脸色,也只能耐着性子看下去。
“那一年,她二十六岁。”
张凡淡淡说道。
跟我一样?
武媚娘若有所思,见这位同龄的女子身边虽然偶尔也出现过其他人,但绝大多数时间,都把自己封闭在这小小的空间内,摆弄着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好像那里面有什么宝贝。
时间似乎过得很快!
与武媚娘同龄的女子,很快就经历了人生中的许多大事。
学习、研究、结婚、生子……
倒不至于像武媚娘一样被幽闭在感业寺内,但武媚娘却难以理解地看到,这女人即使结了婚,也很少留在家里,与家人甚至是子女,都聚少离多。
看得最多的,就是那个不大的房间,里面有乱七八糟的瓶瓶罐罐。
就这些玩意?能折腾好些年?
武媚娘皱起眉头,心想这甚至都还不如经书木鱼呢!
“她在干什么?”
终于,武媚娘忍不住了,向张凡问道。
“研究一种药。”
张凡言简意赅。
哦!
武媚娘似乎懂了一些,没想到后世的女子,竟然也可以是医者,这倒也新奇。
可是研究这东西……也不至于不回家吧……
画面在动,又仿佛一成不变。
那女子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很久都没有出去。
张凡的声音响起,道:“那一年,她三十九岁。为了找到那种药,为了解决那个难题,她把一岁的女儿留给父母,四岁的女儿交给托儿所,三年后她重新见到孩子的时候,孩子们已经不认得她了。”
这!
这图个啥啊?
武媚娘连连摇头,天知道她这时候多想有个孩子!有了孩子,就能不被幽闭在这该死的感业寺!
倘若是儿子……说不定自己现在生活得还会很不错!
可是这女人,为了研究什么药,家也不要了,孩子也不看了?
“两千多种药方,两百多次失败!”
张凡跟武媚娘一起看着画面中已经年华不再的女人,目光中充满钦佩,继续说道:“有些人的生命,总想着能够帮到世界。这是华夏献给世界的礼物,挽救了数以百万计患者的生命。”
湛蓝的天空背景下,画面中的女人,终于放下手中的试管,缓缓转过身来,竟已是满脸皱纹,然而却带着骄傲的笑容。
“一岁一枯荣的青蒿,生,就生出希望;死,就死出价值。”
她似乎在看着张凡,似乎在看着武媚娘,从容笑道:“我喜欢宁静。蒿叶一样的宁静。我追求淡泊。蒿花一样的淡泊。我向往正直,蒿茎一样的正直。”
后世亿万观众,此时早已认出这位了不起的华夏科学家。
武媚娘却还在咀嚼着那两句话,仿若自语似的问道:“这是后世的医者?她叫什么名字?”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张凡念诵着《诗经·小雅》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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