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过后,大卫又笑说:“有没有后悔当初和宿衷分手啊?”
辛千玉没想到大卫忽然提这一茬,眉头皱了皱:“跟你有关系?”
“唉,我也挺后悔当初没留住他在公司……”大卫好像找到了“同是天涯沦落人”,想叹息什么似的说着。
辛千玉却不想和他惺惺相惜,只说:“如果他被你留住了,那后悔的就是他了。跟你混,最厉害也就是蕊蕾那样了。哪有现在风光?”
坐在旁边的蕊蕾莫名被刺了一句,却只能保持淑女的微笑。
辛千玉冷哼一声:“有事说事,没事的话就请离开,不要打扰我用餐。”
大卫觉得自己这样和辛千玉攀话,已经是很客气了,没想到辛千玉这么不识抬举,越对他客气,他就越来劲,说话句句带刺,让人难堪。大卫也有些掌不住了,便也冷了脸色:“辛公子,虽然你是富家子,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也不知道风水怎么转的?你们集团现在恐怕也有很多金融服务方面的需要吧,多个朋友多条路,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辛千玉哧的一声笑了:“你前几天在宴会上嘲讽我的时候怎么不跟自己说‘凡事留一线’?现在却跟我和颜悦色,怕不是你自己屁股着火了有求于人吧?还想我给你什么好脸?做梦去吧!”
大卫的脸色唰的撑不住了,他实在想不到,辛千玉说话这么犀利,还真给辛千玉一语点破了真相。
正在这时,一名服务生走了过来,递给了辛千玉一张纸条:“是雅间的先生给您的,请您到雅间叙话。”
辛千玉展开纸条一看,上面写着:事关买壳。
“哪个雅间?”辛千玉立即站起来,问道。
按理说,如果是在普通的场合,辛千玉是不会随便被一张纸条勾去的。但现在不一样,一则是大卫嗡嗡苍蝇似的烦人;二则是买壳这件事触动辛千玉的神经;三则是能在这家会员制餐厅坐雅间的人一定是个人物,不妨一见。
于是,大卫和蕊蕾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辛千玉被服务员带走了。
服务员将辛千玉带了雅间,推门一看,里头坐着的正正是宿衷。
辛千玉微微一怔,但竟然没太惊讶,反而有种“果然是你”的感觉。
他在宿衷面前落座,说:“没想到又是你。”
“嗯。”宿衷微微点头。
辛千玉也不想转弯抹角,便开门见山地说:“关于买壳,你作为专业人士有什么意见吗?”
宿衷似乎也很习惯这种直奔主题的谈话方式,便回答:“在融资规模和上市成本上,买壳上市与直接上市相比存着着极为明显的差距。如果我是你的话,不会选择买壳上市。”
“谁不知道妈妈是女人?”辛千玉没想到宿衷的专业意见是这么显而易见的事实,“ipo耗时久,这不是耗不起吗?”
宿衷却道:“上次你不是说,贵公司的现金流非常健康,不缺钱,怎么会耗不起?”
辛千玉噎住了,也总不能说“我上次是吹比的”。辛千玉脸色瞬间变得不太好看,宿衷自悔失言,立即解释:“请别在意,我刚刚是试图开玩笑缓和气氛。”
辛千玉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开玩笑?”
“嗯,开玩笑。”宿衷用讲述数学题一样的语气说,“我这个玩笑是不是不好笑?”
辛千玉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嗯,是。”
宿衷脸露失败之色:“啊,是这样啊,抱歉,我还在学习之中。”
“学习?”辛千玉摸不着脑袋了,“学习开玩笑?”
“我在学习社交。”宿衷认真地说,并且拿出了平板电脑和触控笔,像是准备记录什么,“你认为我刚刚的玩笑失败在哪里?是因为有冒犯感吗?”
“呃……有一点儿。”辛千玉摸摸脑袋。
宿衷点头:“为什么会让你觉得有冒犯感呢?能展开说说吗?”
“啊……?”辛千玉被问倒了,“我也说不上来。”
“嗯,那可以做个选择题吗?”宿衷用触控笔勾了勾平板电脑的屏幕,不知调出了什么,念道,“a.涉及个人隐私;b.玩笑的程度超过心理承受范围;c.这个玩笑带有恶意嘲讽性质;d……”
看着一本正经地研究玩笑冒犯感的宿衷,辛千玉惊诧中带有几分“果然如此”的安全感:果然,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宿衷。
这熟悉感让辛千玉不自觉地会心一笑:“你还就玩笑展开这么深入的研究呢?”
宿衷说:“是的,社交是一门非常深奥的学问,我在努力学习。”
辛千玉讶异:“我以为你不在意社交。”
宿衷答:“我只是不擅长。”
辛千玉点头:“其实你也不用擅长吧,就你以前那样高冷疏离也挺好的。自己舒服就好。”
“可你不是不喜欢么?”宿衷歪了歪脑袋,表情像一只看着主人的金毛寻回犬。
辛千玉一愣,脱口而出就想说自己其实是喜欢的,但话到嘴边噎住。他清清嗓子:“咳咳,还是说回正事吧,你说不建议我买壳上市,还有别的原因吗?”
“你如此生硬的转换话题,是因为我刚刚说了什么引起你的尴尬吗?”宿衷拿着笔,认真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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