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赵玄和江祁两人来到石亭下时,看着亭内趴在石桌上睡意朦胧的少年,顿时有些哑然。
这也怪不得陈不归,主要是对于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的少年来说,这半个月的路程对他着实有些强人所难了。半个月来没有睡过一天安稳觉,第二天又得拖着疲惫的身子前行,这也幸好他踏出了初境,要不然以他以前那个身子骨这么折腾,估计还没走几天,赵玄就得想办法救人了。
少年此刻半边脸贴在石桌上,两只手悬在半空,整个身子耸拉着,眼睛半开半合,神情一脸怡然,从嘴角流出的哪一丝液体,彰显着少年如沐春风的梦境。
江祁眉头微皱,一脸疑惑的望着赵玄,仿佛是在说:这就是你选的人?!
赵玄看着江祁那质疑的眼光,心中不免有些唏嘘,他现在有些后悔带这小子来见江祁了。
赵玄虽说脸皮厚,但也经不住被陈不归这样打脸,随即快步走到少年身前用手推喊道:“臭小子,做什么春梦呢,赶快给老子醒过来。”
一阵摇晃过后,石桌上的少年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
他先是看了看眼前这个男人,心中愣了片刻,像是在努力的回忆着什么。
“赵玄?!”
陈不归有些惊疑的声音响起,他的眼睛又睁大了一些。
实在是他与男人在一起生活了一年多,从来没有看过将头发束起来的赵玄,所以刚才一时之间还有些没认出来。
陈不归利索的站了起来,笑着上下审视了一番,道:“这样一看精神多了嘛……”
“把你的口水擦一擦,还有人在呢,你不要脸我还要呢。”赵玄用手遮掩住嘴巴,低声嘀咕道。
陈不归听到赵玄的话,又下意识的往他身后望去,果然看到了那个先前在石梯哪里出现的白衣男子,想起刚才赵玄让他擦口水,少年又急忙的用衣袖在嘴角快速的抹了两下,然后对着白衣男子讪笑道。
“江宗主勿怪。”
“你叫什么名字?!”江祁轻笑着问道。
“我叫陈不归。”少年有些腼腆的挠了挠头。
“陈不归……”
看着眼前这个显得有些局促和慌乱的少年,江祁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还真是彼时春衬少年郎,笑看风华不知愁啊。
…………
赵玄走了。
独自一人离开了云海之巅,没有带着陈不归。
而他也没有和陈不归说要去哪里,只是告诉少年出去办一件事,让他自己先去剑岭等着他回来。
赵玄离开的时候,陈不归内心还是有些抵触的,毕竟少年没有独自一人在外行走的经历,难免心中会升起一股踌躇。
“这是前去剑岭的地图和一些盘缠,你可以先在云海休整几日,出发之前来云海殿找我便是。”
江祁将一份详细的地图和一袋银子给了陈不归,嘱咐了几句之后,便离开了。
少年看着手中的地图和一袋沉甸甸的银子,一时之间竟有些迷茫。
因为一切都来的太过迅速,没有给少年半点缓冲的余地。
从踏入道宗再到赵玄离开,不过也就半天的时间,现在就剩下自己一个人,而且后面的路也是自己一个人走,会发生什么少年并不知道。
过了少许。
陈不归无力的叹了一口气,无精打采的坐在石凳上,现在他想什么都是多余的。
因为赵玄已经走了。
他看着手中的钱袋和地图发愣,随即又上下颠了颠手中的钱袋。
听着钱袋里面银子的碰撞声,应该会有不少银子,这也算是给了少年一种另类的安慰。
“出手还真是阔绰。”少年嘀咕道。
活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拥有这么多钱,难免会感慨一番。
不过细细想来也对,能住在这种地方的修行者,一定是不差钱的。
将钱袋小心翼翼的收好,少年又打开了手中那份地图。
蹙眉看了许久后,少年终于是看的一知半解。
他现在所处的道宗和即将要前去的剑岭完全就是两个相反的方向。
道宗在东,剑岭在西。
而两者之间隔着的路程,简直就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要走到什么时候才是头啊!”少年一头栽倒在桌上,哀嚎声传遍了整个云海。
颓废了近几个时辰后,少年还是认命的接受了现实。
现在的他没得选,或者说没有退路。
既然下定决心成为修行者的那一刻开始,便算是重新活了一次。
现在的他,也是时候跟以前的自己说再见了。
…………
接下来的几天里,陈不归就安心的住在了道宗。
除了每天练习赵玄教给他的那些招式以外,还有就是研究那条路线能最快的到达剑岭。
不过住在道宗的这几天里,唯一值得少年庆幸的便是这里的伙食极为的不错,每天的食物不重样,而且都是自己没有吃过的山珍海味,这不禁又让他感叹了一句有钱真好。
在第六天的时候,陈不归来到了云海殿,准备和江祁告别。
“江宗主,我是来告别的。”
看着坐在大殿之上静心研读道经的白衣男人,陈不归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听到殿下传来的声音,江祁合上手中的道经,抬眸望向殿下的少年,轻声道:“嗯,你既已决定,那我便不再多留。”
“这几日还要感谢江宗主的盛情款待,小子先行谢过。”少年对着男人作揖道。
“不必如此,我与赵玄是旧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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