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教他如何甘心?
章沛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便要洗耳恭听,听听伯先你这番妙策为何了?”
“只是身为同僚,我还是想先提点你几句,此事关系重大,非同小可。我知你与女君先前熟识,颇有些旧情,可还望你以大局为重,莫要为了一己私欲,影响主上决策,误了大计。”
这话中有话,其中深意实在居心叵测。
庾清的面色这些彻底凝住,他口气沉了几分,“你有话不妨直言。”
章沛早就有意在蔺荀跟前抹黑于他,见欲要开口,却听蔺荀一声冷喝,“住口!”他冷冷的眼风横扫,如刀落在章沛身上,“章沛出言不逊,带下去,以军规论处,杖二十,以儆效尤。”
章沛此人,恃才傲物,性格颇有些刁钻,往日偶尔也会出口一些刻薄之语,但蔺荀都未放在心上,并未与他计较。
久而久而,他便有些得意忘形了,今见蔺荀忽然发怒,十分不解,“主上,我不过——”
他不过是出言劝诫,为何罚他?
“杖四十!”
章沛咬牙,垂首应下,“是。”
蔺荀挥手,“你们先退下,伯先暂留”
似樊威此等迟钝之人也知气氛不妙,他忙上前似提鸡崽子一般的将章沛这个文弱书生提起,强拽出去。
不待蔺荀问话,庾清先对他一礼,敛目道:“主上,我当初劝说你迎娶华容翁主为妇,其一是因汝南地势关键,华容翁主既可维系宗室,又是士族之后,将来主上若谋大业,必然极有助益。其二,也确因方才章沛所言。”
“舍妹曾与翁主关系极好,颇有些情分。先前汝南遭难,庾清心中不忍,我知主上平日为人,更知主上素来宽宏大度,虽则因五年前的事情与翁主确有嫌隙,但翁主若能与主上联姻,于主上而言,自是诸多助益,于她亦能寻得一方庇佑。”
庾清忽而抬眼,语气沉沉,“出于种种考虑,清故劝诫主上迎娶翁主,意图成两全之美,既为主上分忧,又以解汝南之困。如此……也算是全了往日情分。”
“主上若疑我有私,可罚,我绝无怨言。”
蔺荀摇头,“伯先,我从未疑你。方才是章沛得意忘形,你勿要放在心上。”
……
蔺荀最开始听从庾清之言,本打算将阿妩娶回之后,先冷落她一阵子,解了当年的怨,将旧账算清,也为自己好生出口气,再好好待她。
可当那日在平舆听了梁正之言,知晓外面的人如何议论他的婚事,如何等着看阿妩的笑话之时,他忽然就有些于心不忍,改了主意。
是了,他的人,他要如何对待是他的事,岂能容外头的那些人来置喙?
后头他将她迎回蓟城,二人结为夫妻,新婚之夜,他望着莹莹红烛下她如花的娇颜,心中忽生唏嘘,想起了二人的初遇。
五年前,她的确让她颜面扫地,辱他至甚。
但她也曾在更早之时,在他最为不堪,最是羸弱之际对他伸出了援手,将他与兄长拉出了那个……地狱深渊。
这世间事纷纷杂杂,纠缠不休,若真要论是非对错,无论如何都难以算清。
所以大婚那夜,他忽有明悟,欲放下成见,想将往日恩怨抛却与她好好过日子。
她于他而言,就像不知不觉浸透骨肉的毒,看不见摸不着,兴许是十一年前,从她将他与兄长二人从郭让手中救下时便在他心头种下了一片温柔的光。
十四五岁的少年郎,正是情窦初开,意识懵懂的年纪。但他们初遇时,她年岁尚小,他并不明白她于他而言意味什么,他只知晓那时的她于他而言就好似九天银月,皎皎洁白,寂静无尘,遥不可及。
随着年岁渐长,她的声名愈来愈响亮,他便不由想,当初那个如仙一样的女郎如今出落成了何等的神仙模样。
后来有幸再见,他只觉惊为天人,那时正是他功成名就,志得意满之时,数年来,不知何时开始掩藏于心的懵懂情愫便由此发酵……
蔺荀以为,面对阿妩,他可以好好掌控自我,但他实则每每对她,都会打破规则,对她一再宽恕。
他知阿妩对他并无感情,想着来日方长,只要他足够强大,只要她离不开他,就算将她强留在身边也是无妨。
可当今夜她明码标价,将自己当做筹码来求他的时候,他却忽而生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滔天之怒。
蔺荀猛地上前,三两下将她原本堆在腰间的衣物拢上,将其身子掩盖住。
阿妩未想过自己会有以色示人的这天,她死死咬牙,心中也看不上自己这样的行为。
只事到如今,除了这副皮囊外,她实在想不到还能有什么东西可以作为筹码给他了。
蔺荀握拳僵直着身子。
一边是yù_wàng的风口,另一边则是因阿妩行为而升腾起来的滔天愤怒,可谓是冰火两重天。
方才阿妩跪地求饶的姿态那样不堪,那样卑微……蔺荀只觉得碍眼至极,难以忍受。
“我方才说过,你不必如此。”
本是高高在上的女郎,何须去学那般卑微姿态?她就算不必求他,刘窈之事,他也会尽心尽力。
蔺荀愈想愈起,气急之下忍不住质问出声,“刘妩,我想问问,在你眼底我究竟是何?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还是你的夫君?”他目光灼灼,幽沉无比,似冰冽的泼在在阿妩身上,让她忍不住发寒,更让她觉得无地自容。
阿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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