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外面戏班是不是喊进屋里吃饭啊?”我们正吃着,只听马村长的妻子在外面轻声问道。
哦也是,外面还在唱戏的人都还没吃饭呢,我立刻看向刘老头,只见刘老头立刻起身阻止道:“不用了大妹子,一会儿我吃完给他们端出去就行了,再说他们现在还在台上。”
我顿时有些错愕地盯着刘老头,他不但不让戏班子进家宅里住宿,还不让人进院里吃饭,这。。。这是为什么呢?
也怪,在场除了马村长客气两句外,其他人基本上没有再说话,师父自然是不会管这些世俗事的,那我就更加只有吃饭的份儿。
外面马村长的妻子寒暄两句就扭头进了厨房,而刘老头也不再吃了,向大家客气地说了一声:“还是按照老规矩,亥时三刻闭灯,各位先吃着,我这就出去给外面的人拿点吃食。”
说完,刘老头转身走出房门,进厨房拿饭菜了,而全部过程只不过是在极为压抑的气氛下进行,似乎这个刘老头心事很重的样子,不该说的话他连一个字都不会说,全部是按照规矩办,这倒是让我更加好奇了。。。
马村长苦笑着摇头道:“刘老头就是这臭脾气,也不喜欢客套,更不喜欢别人和他客套,真不明白外面那些人怎么就愿意跟着他走南闯北了。”
这时我看到师父用异样的神色盯着刘老头远去的背影,久久没有收回,直到他打开大门走出院门才缓缓回过头。
晚饭后,马村长招呼走那几个老辈人,就带着我和卜一缺走出院门,贴着墙面绕过大戏桩,然后径直向村后小巷走,夜晚的马鞍村很静,只是时不时的有几声犬吠罢了,而且光线还很暗,几乎没有什么光线。
一路掠过几所人家的宅院,终于在一个略显残破的宅院前停了下来,大门很简陋,只是个门框子,但还算能遮掩点什么,我顺势扫了一眼院子,发现里面黑灯瞎火的,连个油灯都没有点上,莫不是马五郎还在伤心之中,才连正常的生活都不过了,也或许他早早睡下了吧。
马村长提起大门上的铁鼻子晃荡两下,然后向院里喊道:“五郎?五郎?你在屋里吗?”
“。。。谁啊?”许久后,一个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缓缓蹦出这俩字出来,我想,这个说话的一定是马五郎了。
果不其然,马村长点头继续说道:“五郎,是我欢庆叔,你先开开门,我有事和你说。”
过了一会儿,一阵迟缓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大门被轻轻拉开,迎面露出一个体格壮实的憨厚面容,头发虽然短,但还是有些凌乱,衣服是随便披在身上,看到马村长,马五郎又诧异地看了看我和卜一缺,然后迟疑一下,问道:“欢庆叔,这么晚了啥事啊?”
马村长轻叹一声,继而声音有些严厉地道:“晚什么晚?吃饭了吗?是不是还没过去心里的那道坎呢?”
马五郎没有反驳马村长的话,有些执拗地抓了抓额头,然后低声道:“欢庆叔,我知道您是关心我,但是我这。。。唉!现在已经没啥可说的了。。。”
至此,马五郎便陷入无言的沉默,是啊,这新媳妇逃婚放在谁身上谁能开心的起来呢?说不伤心那是假的,再说马五郎这日子过的也不容易,能有人说个媒已经是烧高香了,没想到却变成了这样。
马村长又是深深叹了一声,道:“既然都这样了,那还能怎么弄呢,对了,你要是还没吃饭,一会儿去我家吃点,这两天摊上这个事所以吃食做的很充裕。”
马五郎随即摇了摇头,然后声音沙哑地道:“谢谢叔儿,我那本来为宴席准备的一大堆东西都还摆着呢,暂时不愁吃,对了,您们这是?”
马村长点了点头,忙向马五郎介绍道:“傍晚的时候有三位先生路过咱们村子,想在这里住几日,这两位小师父的师父已经被我安排在我们家住了,所以你这里能否让这两位小师父住几日?”
马五郎有些错愕地看了看我们,然后勉强挤出一丝憨厚的笑容,道:“欢庆叔的客人也是我们村的客人,这里住的地方有,就让他们放心住就是了,两位小师父进屋吧。”
马村长目送我们走进院子,也就扭头走了,马五郎关上院门并上了门闩,这时我们已经站在这所被赋予传奇色彩的“凶宅”上了,这个院子很空旷,连个树木杂草都没有,显得极为单调和冷清,不过三间破旧的青瓦房还是不错的,旁边还有一间土坯搭建的小厨房,厨房在宅子的东边,西边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口八角状的古井,古井上面连个木桩都没有,估计马五郎每次打水都是用力气一点点拉上来的了,夜色下,院子里吹拂着凉丝丝的空气,也不知为什么会有点凉气,难道是心里作用,在听到这所宅子的不同后,心里先入为主的就认为它是个凶宅吗?
想不出,也想不通。。。
马五郎勉强挤出笑容道:“两位小师父进屋吧,房子简陋,你们别见怪。”
我们被马五郎引到正屋的西边房间里,我看到东边房间的门头上还贴着一个红纸剪裁的“红双喜”字,而正屋里则摆放着各式各样婚事所用的东西,有彩条,有红喜果,有瓜子糖,也有宴席所用的老窖酒,还有一些熟肉一些菜。。。
看到这,我心里不免为马五郎感到惋惜,我很想说,这么老实憨厚的人,谁闪了你算是她倒霉没运气,以后再找的人家说不定还不如你呢,但是这些话我没有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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