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温度和气息填满她的知觉,沉溺着不愿起来。
泪水蓄在眼底排遣不去,世界在眼中模糊了清晰,清晰后又模糊。
林谨承托住她的后脑勺,脸压近,呼吸近在咫尺。
他低头吻下去,闻萤没有拒绝。
轻触的耐心磨不过两秒,林谨承另一只手扣住她的腰,将她压向自己。
舌头迫切地探入,带着他掠夺性的力道。闻萤透不过气,用胳膊推了一下,可惜没推动。
扣在腰上的手忘乎所以地不安分起来,林谨承沉迷在她的气味里,恨不得将这些年欠下的一并补上。
直至两人身后传来一道轻咳——
“咳!”
纪飞镰看了眼腕表,试图化解尴尬:“等多久了?”
闻萤说:“没多久。”
林谨承握紧她的手,看向纪飞镰的目光有些抵触。
纪飞镰不以为意,朝他笑笑:“你妈妈该等急了,我们进去吧。”
*
林谨承从小和父母疏远,这世上他唯一亲近的人是闻萤。
错过了成为父亲那一刻的懵然和激动,他从来没有想过,跟一个快六岁的小孩子如何相处。
这个小人美得仿佛出自画里,皮肤白皙近乎透明,清澈狡黠的眼中开始有了自己的主意。
他隔着屏风看到林迦雯嫌弃奶奶喂的猕猴桃太酸,把头摇成拨浪鼓,撅着嘴就是不吃。等纪飞镰走进房间,小女孩立马张嘴咬一口,皱了皱眉毛。
潘蕴慈看她忍得辛苦,逗她:“甜吗?”
林迦雯朝她使劲点头,眼睛却是看向纪飞镰,“甜!”
外面的林谨承扯动嘴角,转头附在闻萤耳边小声说:“从小这么虚伪,确实是你亲生的。”
闻萤恨恨地睨他,手还被他拽着不放,不甘示弱地说:“脾气大得不行,这点随你没错了!”
“鼻子要是随我就好了。”
“晚上睡觉手里总要抓着东西,跟你一模一样!”
“我哪抓着东西?”
“还敢抵赖?我偶尔起夜去洗手间,你都不肯放手!”
林谨承低眸一笑。
他想说这几年没有睡过好觉,不过话到嘴边就散了,转而和闻萤争论吃东西的样子像谁。
两人还在斗嘴,潘蕴慈不知什么时候走来,指关节轻敲屏风,提醒:“两位,旧情留到家里叙,迦雯还在长身体,要按时吃饭,你们为人父母怎么不多做点榜样?”
席间座位特意安排林谨承挨着女儿,但彼此对视的目光是如出一辙的冷淡。
看得另外几人没辙,不住地摇头笑。
对于哄小孩这点,一向自视甚高的林谨承打心底佩服纪飞镰。
如同完全掌控了林迦雯的情绪,他随意一个小动作都逗得她笑个不停。
林谨承坐在一旁不动声色地记下他的招数,虽然对此依旧不屑,仅出于“不会就学”的优等生本能。
反正自己最大的本事是记性好,必须淋漓尽致地发挥。
遗憾的是回到家里,林迦雯只认闻萤,林谨承不管怎么照猫画虎,她永远怯生生地一口一个叔叔。
林谨承不得不承认,同样的话,放到不同的人嘴里,终究是不一样的。
*
闻萤给他打气,说不要以为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其实他们什么都知道。困难的是改变习惯,只要真心对她好,不会没有反应。
于是接下来的整整一个月,林谨承承包了林迦雯钢琴课和舞蹈课的上下学接送。
因为闻萤答应过寒暑假可以和妈妈一起睡,林谨承忍受着孤苦,蜷缩在客房的床铺上,把位置让给林迦雯。
变化极其缓慢,却是令人欣喜地发生——
“今天迦雯让我牵她的手了!”
“今天迦雯让我进屋听她弹琴了。”
“今天迦雯和我说了二十七句话!”
每天晚上等闻萤下班回家,林谨承开口第一件事,便是汇报女儿的认亲进度。
闻萤暗暗吃惊,还挺顺利的,但也提醒他不要得意忘形。
果然,林谨承很快碰了壁。
那天晚上他陪女儿从钢琴老师家出来,还没走出小区,林迦雯突然说:“如果你是我爸爸,为什么那么久不来看我?”
身侧的小人停下不走了,林谨承蹲下来,问:“你妈妈怎么说?”
“她说你在别的地方,暂时回不来。”
“对,我被压在华山下了,在等小迦雯劈山救我。”
“你骗人!”林迦雯大喊,松开他的手,“那是沉香救母!奶奶给我讲过故事!”
她看上去很生气,说完拔腿朝前跑,短发一跃一跃的,全身上下都像要摆脱林谨承。
林谨承起先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匆匆追上去,拉住她。
他蹲下,用手指梳理她跑乱的刘海,直视她愤怒的眼睛,想了想,认真地说:“爸爸没有骗人,那地方比华山还可怕,是一个个铁笼子,关进去就出不来了。但是爸爸天天都想着小迦雯……想你妈妈……”
林谨承迟疑着,眉间紧蹙,眼睛慢慢暗下去,“爸爸知道单行道上,做错事就回不了头,以前觉得无所谓,大不了粉身碎骨。后来有了你妈妈和你,才发觉害怕……我不会再做错事。”
说到这,他被自己这副信誓旦旦的模样逗笑,用手指轻轻刮了一下林迦雯的鼻子,说:“所以你们用一把看不见的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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