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看他，梁医生，你没有节操吗？
周远墨望了她一眼，语气带着一丝好奇：“考察期？”
南星：“……”
她赶紧转移话题，“你怎么又上来了？我们正打算下去，你没把车开过来了？”
周远墨摇了摇头，“没有，外面下雪了，挺厚的。”
“所以？”
他眼里有着一丝温柔：“我们走回去。”
南星不懂，下雪了，跟走回去之间有什么逻辑联系，但依然跟他走了出去。梁少坤跟高严一路，其他几个人都各自回家。
出了德胜楼，一眼望去，整个城市银装素裹，可能他们进去不久就开始下了，一个多小时，雪不小，路面已经有了白白一层积雪，走上去可以清楚看到脚印。南星走在周远墨身侧，低头，一大一小的脚印交替前行，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好像有一丝软软的，甜甜的。
冰天雪地里，路上的行人很少，路边一排高大的枫树，干枯的树枝上覆了白茫茫一片，偶尔会落下来几块，掉在发顶，南星用手一拨，显得十分有趣。
她裹着一条浅咖色的围巾，半边脸埋在里面，走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周远墨说话，这条路离南星家不远，十几分钟后就走到附近的一个小广场。广场上几乎没什么人，身后有一圈繁茂高耸的松柏，一层厚厚的积雪，呈a字直下，格外漂亮。
半晌，周远墨终于开口，说出了她之前百思不解的事：“南星，两年前，我还在东非，利拉内卢，那里贫穷，落后，战火不断。国际卫生组织一直以来都有大批志愿者过去援助，我们医院就是其中之一。”
南星静静地听他讲。
周远墨低沉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冰天雪地里显得更加清冷：“医院每年都会派出一支医疗队去往非洲，你刚才看到的那几个人，他们就是最近一批刚回国的医生。三年前，我刚参加工作不久也有幸加入了这支队伍，跟着一群来自世界各地的我敬佩的同行一起奔赴战乱之地。”
南星点了点头，周远墨注意到她看着他的眼睛里带着一丝丝亮光，她的语气有些仰慕，问他：“无国界医生？”
“可以这么说。”周远墨答。
南星又问：“那里还需要中医吗？”她只知道战乱之地外科医生应该比较多。
周远墨解释：“有，我们国家几年前就有援助的中医医疗队，对于医疗资源极其匮乏的他们来说，不止伤者战士需要救治，很多普通平民更需要。”
南星了然，就听周远墨继续：“我在那里待了将近一年，本来还有一个月就要回国，突然有一天，家里联系我说是给我介绍了个女孩，他们也知道我的性格，怎么会去跟一个陌生女孩相亲？可这次，家里说我一定会满意，必须让我回去，他们甚至还发来了女孩的照片。”
南星望着她，心里砰砰直跳：“你……回去了？”
周远墨点头，他侧头望她，漆黑的双眼直直盯着她：“是，我看过照片后，第三天就提前回国了。”
“后来呢？”
周远墨一笑：“后来，我生平唯一一次相亲，就被放鸽子了。约好见面的地方，等了一天，对方都没有来，也始终联系不上。我想大概她并不愿意见我，再后来，没过几天我就又走了。”
南星愣愣地看着他，呆呆地说：“可是，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周远墨莞尔：“你还知道说的是你。”
“……”
周远墨继续说：“再次遇到你完全出乎意料，这些天我一直在想，这其中肯定是有误会，至于具体是怎样的，你可能得从你那边查起。”顿了顿，他又加了句，“包括好多年前那封情书。”
南星这才突然想到那回事，又问：“那封情书又是怎么回事？”
周远墨望向前方，仿佛想起很遥远的回忆：“那大约都是六年前的事了，当时我还年少轻狂，鼓起勇气第一次追女孩子，却没收到任何回信。”
南星呆呆地站在原地说不出话，这样一个人居然从六年前就喜欢她？她如此幸运，值得这样一份情意，慌乱，无措，震惊甚至包括一丝丝的甜蜜，层层袭上心头，让她内心久久无法平息。
周远墨突然回过头看她，深不见底的眼里，带着一抹深情，“南星，无论是哪种误会，无论以前如何，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
“什么？”
小雪细密温柔，如同他此刻的眼神。
他道：“我喜欢了你六年。”
南星身体一僵，脸色一红，抬头看他，雪花落在他额前的碎发上。他磁性的嗓音，低低地，像是引诱般地问：“这样，算是通过考察期了吗？”
南星傻傻地问：“什么意思。”
就见他唇边夹着一丝宠溺的浅笑，缓缓道。
“南星，我在表白。”
不等她反应，下一秒，周远墨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个吻，如同蜻蜓点水，格外轻柔。只一瞬，便搅乱了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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