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
“啪”的一声。
灯光灭了,星光洒下来。
躺在床上的人安静了片刻。
旋即,抱枕鹅黄色的一角重新从被子里冒出来,蜷起来的人也慢慢平展身体,最后,将脑袋蹭在了抱枕上。
***
一夜无事。
薄以渐睡得不错,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精神饱满。
他从房间里走出来,去厨房,但没去打扰客房中的人。
他也有过忙事情忙得天昏地暗的时候,那个时候只要空了下来,就希望一觉睡到地老天荒。
他猜虞生微会睡到中午十二点。
他猜错了。
下一秒,客房的门打开,虞生微站在门后,和他打了声招呼:“早上好。”
薄以渐有点脸疼:“……才七点,你不多睡一下吗?”
虞生微无知无觉:“不用,昨天睡得早,现在不困了。”
薄以渐感慨一声:“果然还是年轻好了。”他继续往厨房走,问虞生微,“吃早餐吗?”
虞生微:“当然吃。”
薄以渐:“那好,我们上午就喝果汁,吃面包,我再来弄个香蕉培根卷吧。你想喝牛奶也有。”
虞生微表示自己很好养:“以渐哥做什么我就吃什么。”但这不是他要说的唯一的话,他继续说,“对了,以渐哥,我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薄以渐:“什么?”
虞生微:“《大律师》的补拍剧本我拿到了,但是我对角色的性格和想法,还有要怎么演绎他不是很确定……”
虞生微还有很多理由,也可以更加不动声色地说服薄以渐。
但这一次,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属于另外一个人的房屋之中,他抛弃了那些花哨的无聊的,他其实没有半点好感的东西,只将自己的欲求,直白地告诉对方:
“所以……以渐哥能抽点时间给我讲讲角色吗?”
厨房中的薄以渐一边切着水果,一边听虞生微说话。
对方的声音带着点倦懒,像是枝头的嫩叶,在晨光与夜露之中,徐徐张开的柔韧。
薄以渐还蛮喜欢虞生微说话的声音的,结果没享受一会,冷不丁听见对方的要求,差点将自己的手给切到了。
他赶忙将刀子放在一个比较安全的距离,转向外边:“……等等,这个,你确定?讲剧本和人物是导演的事情。”
虞生微:“不行吗?”
这声之中,那缓缓舒展的嫩叶不见了,它一下缩了起来,紧张地等待着结果。
薄以渐还注意到,在问这句话的时候,虞生微下颚的肌肉是绷直的,他对自己的回答很紧张,而且害怕被自己拒绝。
薄以渐倒不是非要拒绝虞生微。
而是……
他觉得虞生微可能对自己有点错误的认知。
一个五年前拍的电视剧。
一个并不由他饰演的角色。
虞生微究竟为什么会认为他能“说说”这个角色?
他连角色的名字都忘记了啊!
薄以渐决定和虞生微探讨一下,他从厨房里探出头去:“这部戏我拍了很多年了。”
虞生微:“我知道。”
薄以渐:“我拍戏的时候拿的是我单人的剧本,主要只揣摩我的角色。”
虞生微:“我明白。”
薄以渐:“比较了解这个角色的还是导演。导演对自己想要拍摄的故事,故事中的每一个人物,都有一种总体的把控。不知道怎么演,问导演是效率最高的一种做法。”
虞生微:“但我相信以渐哥……”
还能说什么呢。
薄以渐被打败了。
他缩回了头,认认真真完成了这份早餐,并和对方一起吃掉。
随后,他从虞生微那里拿到了剧本。
剧本并非纸质的,而是姚立明网上传给虞生微的,也方便虞生微提前看看——现在是方便薄以渐提前看看了。
薄以渐将剧本打印出来,翻了一会,有关《大律师》这个故事的记忆逐渐苏醒。
他记起何深的“朋友”了。
对方名叫白湖。
那是一个可悲的人,而这是一个可怕的故事。
一切还是从故事的主角身上说起。
何深出身一个既平凡又不平凡的家庭。
他并非官二代,也并非富二代,他没有占据很多社会资源,也并不是什么天才,甚至他的母亲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
但他还有父亲。
他的父亲是位警察。
他并不平凡的父亲,是一位在抗击犯罪活动之中,英勇殉职的警察。
他和他的妈妈,在为父亲的死亡悲痛万分的同时,也为父亲的选择深深骄傲与自豪。
直到白湖的出现。
白湖绑架了何深,并告诉何深一个关于他父亲的秘密。
他的父亲并不是英勇献身,他只是一个和犯罪分子相互勾结、最后死于分赃不均的内讧之中的脏警。
白湖,就是这件事中的一位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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