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兰,你…”
“我当然知道其它的事情,托您的福,这么多年来,我活得生不如死!您说,我不应该有恨吗?我不应该让那些阻碍我的人…也尝尝那样的滋味吗?”
说完,她捂着脸,嘤嘤地哭起来。
哭声幽怨,惨凄凄的。
范氏刚才被她的样子吓呆,现在又被她哭声弄得心酸不已。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得知她在道观中居然…此事还是自己一手促成的,范氏哪能不内疚?
“我的傻姑娘…你怎么不把事情告诉母亲?”
要是冰兰一回家就把事情告诉她,她自有法子把所有的事情解决。冰兰只图一时痛快,不管不顾,反倒是把自己的丑事揭露出来。
虽然对外掩盖着,顺天府那边也不会过多声张。但京中有些人脉的世家,哪个打探不出来。到时候,冰兰的清白必会受到质疑。
“告诉您?”成冰兰抬起头,脸上挂着泪水,眼底却没有半点伤心。她又露出那种古怪的笑容,看得人毛骨悚然。
“我怎么告诉您呢?您把我丢进那污秽之地不闻不问,只顾着大姐。为了大姐,您可以当我不曾存在过,我又怎么能相信您会不会再一次抛弃我?”
范氏被她问得心里越发的沉痛,嘴唇嚅着,竟是半个字都反驳不了。
当年的事情,她确实没有仔细周全。若是早早谋划,她必定会给冰兰找一个可靠隐蔽的地方。这么多年来,为了怕人起疑,她不敢去探望女儿。
她亏欠了女儿一次,定然不会再有第二次!
“冰兰,是母亲对不起你。你放心,此事绝不会连累你的名声。娘必定给你挑给好人家,把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所以你不能再瞒着娘,你到底有没有……?”
“…他们还算有所顾忌,没有取女儿的清白…”
“好,没有就好。母亲心里有数,玉贞观的事情扯不到你的头上。”
“娘…”
成冰兰似是很感动,抱住范氏痛哭起来。范氏看不到她的表情,背着范氏的脸阴狠邪气,眼底竟是带着令人心惊的恨意。
玉贞观的事情多多少少流出一些,有心的人家对于这个名字大多有印象。与此同时,国公府的人出来辟谣。
他们家的七姑娘确实是自小养在道观,但那座道观远在江南,名为玉清观。七姑娘修行时认的师父也不叫元清仙姑,而是叫元贞仙姑。
许是名字有些相似,容易让人混淆。
成国公府的这一番解释合情合理,甚至听说成七姑娘的师父元贞仙姑还要来京中小住。如此一来,大家深信不疑,再无人怀疑玉贞观的事情与成七有关。
消息传到卫青英的耳中,她轻“嗤”一声。虽然早就知道以成国公府的势力,此事怎么也不可能扯出成七。
是以,她宁愿自咽苦水,也没有去顺天府指证成七。
一则是为自己的名声,二则是因为她知道,就凭父亲现在的地位,根本就无法与百年国公府抗衡。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成国公府居然如此手眼通天,短短时日内就能寻到完美的掩盖之法。
她愣愣地看着手中的花绷子,方才一时激动刺破了手指。鲜红的血珠子从指尖冒出来,沾到洁白的软缎上。
“小姐,成七小姐来访。”小桑从外面进来,跑得气喘吁吁。
她还有脸来?
卫青英放下手中的花绷子,冷声道:“请她进来。”
小桑欲言又止,她虽是丫头,却与自家小姐主仆情深。上次进道观的事情,确实是成七小姐一直怂恿的。
小姐差点遭难,都是拜成七小姐所赐。
她忿忿地出去,不大一会儿,便领着成冰兰进来。
“青英,我听说你上次去道观差点出事…心里急得不行,你到底怎么样了?可有受伤?”成冰兰满脸的焦急,关切地上下打量着卫青英。
卫青英微微一笑,“我没事,我娘在天上看着,一直保护着我,哪里能让小人得逞。”
“你没事就好,你可不知道,我一听说玉贞观是那么一个地方。急得夜不成寐,食不下咽,生怕你吃亏,那我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成冰兰眼神闪烁着,想从卫青英的脸上看出什么。偏生卫青英脸色如常,确实不像是遭遇过…
她倒是命好,还能从善水散人手中逃出来,被贤王殿下所救。为什么自己当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没有人能及时救出自己?
但凡是命好的人,她都痛恨!
“都怪我一心想与你交好,听到有人谈起玉贞观的香火灵验,就迫不及待地告诉你。若是你真的有什么事,我该如何向你父亲交待。”
卫青英略微露出疑惑的眼神,不解地道:“成七姑娘为何要向我父亲交待?”
成七脸色一沉,复恢复常态,露出娇羞之色。她眼神脉脉,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恰当好处地低头,如同垂首的花朵。
若不是卫青英已经知道她的真面目,还真会被她蒙骗过去。
心里有些不齿,成七在那污浊的道观之中长大,必是学到不少勾引男人的手段。只是她在自己面前表现,全是白瞎。
成七低头间,嘴角勾起笑意。
方才她已瞥见卫编修朝这里走来,说实话,卫编修虽然官位不显,但胜在长了一张好皮相。其他相看的男子,要么是年纪太大了些,要么就是膝下子女太多,都不是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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