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载看了看妻子,妻子瘦了许多,远不复当初光彩照人。
心中真生出几分惭愧,当初只是一个穷书生,一无所长,能娶得王氏之女,乃是平生幸运,而且因为受到王氏家族成员轻视,妻子毅然随离家,四处飘泊,吃尽苦头。到后来抑郁不得志,甚至为身为平民叶畅所辱,妻子又含羞回家,为求官。
到现在,面临牢狱之灾,又是妻子,请来父亲,要对施以援手。
“如今可知错？”王忠嗣问。
“小婿已经知错了,不该与叶公作对。”元载定了定神,愧疚地说。
“错,错,还不知自己错在哪里,不是在与叶公作对,是在与全天下作对”王忠嗣哼了一声：“在狱中,不知这些时日事情,在想象当中,此次鼎革,四方总要些不稳,对不对？”
元载没回答,算是默认了。
虽然叶畅寿安推出来为女帝,明眼人可都知,实际上还是谋朝篡位。李家天下坐了这么多年,李隆基就当了五十年皇帝,四海咸服,万民归心,怎么会人出来大声疾呼,斥责叶畅,甚至起兵举义？
“告诉,四方边镇,各处镇将,这几日齐聚于长安,知这意味什么？”
各镇节度使等大将齐聚于长安,也就意味们对叶畅是毫无保留地信任,同时也是对此次鼎革全力支持。听得消息,元载不由得失神,然后苦笑：“……竟然此威望”
“便是先帝再生,威望也比不得叶畅,以为先帝后来五年不做任何动作,是真正对叶畅猜忌之意了么？错,错,那是因为先帝明白,猜忌与不猜忌,都意义,叶畅大势已成”
王忠嗣说到这,咳了两声,又叹了口气：“是不知,卫王仪卫火器之利
在火器军队练成之后,天宝十九载,也就是去年,叶畅曾经邀各镇节度派亲信将领齐聚辽东,说是要进行一次操演。那一次,身为军中宿将王忠嗣,作为朝廷派出主持操演使者也去了,那是王忠嗣第一次见到火器演习。
身为大唐数名将――很可能是当今叶畅之外第一名将,王忠嗣足够眼光,从火炮火枪还其演练方阵看出,这样一支成了型部队,会什么样战斗力。
只要弹药不绝,就任何一支部队能够接近们,所敌人,都在短兵相接距离之外被屠戮一空。
这场演习对王忠嗣和诸镇边将冲击是极大,无论是否象高适这样,原本就是叶畅一系将领,见到这种新兵种新战法新武器,都对叶畅心悦诚服,同时也幻想,自己部队同样成为这样一支超越时代军队。
但很明显,这是叶畅最高机密,也是立命之本。们通过各种途径,获得了少量枪械,甚至让炼丹士们仿制出了火药,可是无论是威力还是安全性能,都与叶畅所拥相差甚远,更不要提象叶畅一样列装部队。
故此此次鼎革,手握兵权各镇将领,无论心里是否同意,至少都做起兵反对傻事。
“即使个别人物,不识大势,意欲起兵,亦为部下所擒,献与叶公……这些部下倒不是怕了叶公火器,而是败于叶公金钱,边军各镇,这几年哪个从边留之中大发其财,若按与庆王专利之政,们哪个不要利益受损？
边将们和朝廷里新贵族一般,都是开办工矿积极参与者,别不说,仅仅是纺织工场为自己部下提供军衣这一项,就不知给们私添了多少进项。加上现在们在武器装备上甚为依赖安东、安西两大商会,也依靠为三大商会打通前往夷狄之境商收取了不少费用,故此,们同样是叶畅坚定支持者。
反倒是朝臣之中,颜杲卿等对鼎革甚为不满,可是们也知,走到这一步,并非叶畅主动选择,让寿安为女帝,乃是叶畅做了极大让步,这种情形之下,们除了辞职不食周粟之外,也别举动。
听王忠嗣说外边事情,元载心里十分别扭,这些,都不爱听。王忠嗣看眼睛,发现了内心所想,心中大怒,可看到自己女儿可怜巴巴模样,王忠嗣不由得又叹了口气。
“孽障”指元载：“在这里,好生反省,不指望洗心革面改弦更张,只希望多想想女儿好”
说完之后,挥袖起身,便要离去,元载在后见了不由慌神：“丈翁,丈翁”
王忠嗣懒得理睬,对女儿：“在外等,休要耽搁太久,让刘公难做”
王氏原本是要扶离开,被甩开胳膊,只能留下来。王忠嗣才出去,元载便颤声向妻子问：“何时能出去？”
王氏抹泪：“再等三日,三日之后,天子大赦,便能出去,只是……只是自此之后,不得再为官了。”
“能出去就好,能出去就好……官？叶畅官,还不想做”元载
“还……虽是大赦,只赦死罪,仍须处罚……”王氏看了看元载,欲言又止。
“什么处罚,不让做官出仕之外,还什么处罚？”元载顿时紧张起来
“宗室之中,些不满朝廷鼎革者,当与们一起,流放夷州。”
“夷州……流求岛？”元载大惊失色：“这……这还不如杀了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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