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和尚们也举步走到离盏跟前。
离盏回身望着一个个亮堂堂的鸡蛋脑袋,道:“这么多人围着我做什么?”
那些个和尚你看我,我看你,有些手足无措,心想:是不是天女诊不出病状,这么多人看着她,令她羞恼了?
方丈回头,给了他们一个眼色,其余人便默默的走出了院子,只剩老和尚一个人立在那里。
他看向离盏,慈眉善目,单掌竖在胸口:“天女不必丧气,此瘟疫诡异莫测,前所未有,一时找不出方法也用不着自责。须知之前,每天都要来好几个大夫诊病,来时都意气风发,走时都长吁短叹。或许,此病真是那作古的和尚带来的灾孽……”
说到这里,老和尚垂头长长的叹出一口气。
“唉……”
灾孽?
离盏收起之前的恼色,笑了。然而就在这嗤之以鼻的一瞬间,时常出现在他梦里的声音突然炸响起来。
“破了谶语,破了谶语!!”
离盏猛的抬头,汗毛乍起!
那老和尚的脸居然变了个模样,成了梦里的梦里老和尚的样子,正盯着她一动不动。
……
手心里猛的渗出一层冷汗,难道是出现幻觉了?
离盏合上眼睛,再睁开,眼前站着个眉清目秀,意气风发的少年。
少年手里操着柄短刀,有一下没一下的抛扔着,望着她的面庞微微一笑。
“破了谶言,我和盏盏就不会再分开了。”
他的声音是里似乎充盈了阳光,又带着些许蛊惑性。
哥哥?
哥哥!
离盏想要抓住,却在手指微曲的一瞬间,少年又变成了和尚——大月寺的方丈。
他就站在那里,似乎从来没有变换过姿势,只是望着离盏的目光带着些许疑惑。
离盏四下扫了一圈,高墙上的每一寸积雪都安然无恙的反着晶莹的光,从没被人踩踏过的痕迹。
没人……
离盏内心越觉古怪,手指收紧,攥着那半寸冷汗强行定神。
“方丈,我且有一事要郑重问你。”
离盏的表情已变得有些严肃,老和尚迎着离盏的审视的目光不急不缓地回道:“天女只管问就是。”
“方才见到的那些人,是什么时候得的病?”
“有些早些,有些晚些。”
“最晚的是多晚?”
“大约二十多日以前。”
离盏顿了一顿,“二十日以前?”
“是。那正是封寺的时间,之后就再无患者进出。”
“哼……”离盏翕出冷淡的鼻音,脸彻彻底底的拉了下来。本是一介女子,却因着而今的身份和本就艳丽的五官,一严肃,周围的风声似乎都小了不少。
老和尚眯着眼,她身上的金纱简直比太阳还要离光耀。
“出家人不打诳语,方丈,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可否再去佛堂里对着佛祖再说一次?”
老和尚眼神突然一怔,胸前的手掌晃荡了一下,没说话。离盏等了他好一会儿,也不见他开口。
“要叫我说开了,方丈才愿意以实相告吗?”
“天女为何有此疑问,老衲实在不懂。”
“方丈不懂,我便说与你听。”离盏颜色从容:“从温宿到祁水,我路过的瘟疫城郭没有十个,也有八九,虽然还没找出根治的法子,但旁人是否得了这病,又病到了什么程度,我是一清二楚的。方才那人的脉,我已经摸过了,至多病了十日,表象症状上来说,只是咳嗽中微带血丝罢了。我说得对与不对?”
离盏直视着老和尚的眼睛,这一次,老和尚结舌。
“方丈方才说,大月寺是二十日之前封的寺,刚才的病患是刚得病不久,那必然是封寺之后,外头新染的病患。既是来寺外的新病患,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外头总得有人传给他不是?那看来这外头也不太平,而大月寺既收了这一个,恐怕就有更多被隔离在寺庙中。”
离盏的脚尖在他视线顶端轻轻的转了过来,在雪地里踩出一个小小的圆,如雪水般柔而冷的声音从头盖下。
“方丈,你敢对着心中的佛祖起誓,方才你说的那些话,不是用来应付我的么?”
“……”
“回答我!”
老和尚看着离盏,眼神中有了起伏。他心想,天女的存在不应该是用来祭天的么?既如此,她关心瘟疫的发展有什么用?这病是谶言带来的报应,又不是能靠医术来医治的。
老和尚双手合十,闭目念了句阿弥陀佛才又睁开眼睛,什么都没说,只用眼神肯定了离盏的说辞。
离盏退了两步,手摩挲着皲裂的树皮。
“是为难方丈了,此事又不是方丈的错。”
她眼里闪过一丝促狭的光,让老和尚一时有些紧张。
呵……这大月寺的主持是得道高僧,便是连死也不该怕,那还怕什么?还不是怕这西域的主子,一句不对就可以拿所有人的性命来开刀。
“殿下今日这般安排,着实煞费苦心。”离盏瞥了一眼站在屋檐下的几个看守士兵,令老和尚皮肉都有些缩紧。
“莫紧张,不打紧,我方才故意做了那些戏,他们不晓得我们在说这些,只以为方丈是在安慰我,不好过来看我出丑,不然,早把我们围住了不是?”
老和尚再睁眼看了她一次。
“方丈也不必这样防着我。我既心甘情愿随殿下来祁水,自是以消除瘟疫为己任,并未存着别的什么心思。殿下让你们瞒着我,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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