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东西!”雀枝作势大惊,生怕旁人瞧不见似的,忙不迭上前把簪子捡了起来,拿了绢子擦干净之后呈到顾扶威面前。
“殿下,这玉似乎很是矜贵。”
顾扶威深深寄了一眼。
这玉色泽明润,的确是上乘的黄玉,在京城中卖个百八十两是绰绰有余。
可他府中并无姬妾,所以用不上这样的饰品。
小丫鬟们倒是喜欢,且祁王府下发的工钱都比旁的府邸要高出一截,所以攒一攒,咬咬牙,也能买得起。
但即使买得起,也没随便扔的道理。
老管家伸着脖子驻看良久,不禁捋着花白的胡子道:“老奴瞧着眼熟,好像在哪见过,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你给离盏置办的东西里,有这根簪子吗?”
“没有,老奴自己置办的东西,老奴记得清楚。”
雀枝见众人都不清楚这在簪子的由来,心里着急得很。
那厮贱货穿什么戴什么,都妖艳的能射伤人的眼睛,自然每样她都牢记在心里。
“可奴才记得,离小姐好像戴过一只这样的钗子。”雀枝突然道。
“好像?”顾扶威一眼瞥过来,目光犀利的能让人打个哆嗦。“你想清楚了再说话。”
雀枝一抖,竭力保持着最后的镇定:“奴……奴才记得十分清楚,对,离小姐确实有一只一模一样的钗子,王爷若是不信,可以拿它跟离小姐当面对质。”
这话说得十分笃定,十有八九就是真的了,自顾扶威承袭了祁王的爵位之后,手下还没有一个奴才敢在他面前撒谎的。
老管家眉头深深皱做一处,心想:这可怎么办好呢,两度查探离盏,都没能查出什么来,但离盏和黎家的关系又的确非同一般。
如果要求稳,这颗棋子只好眼睁睁的弃掉。离盏一旦成了废棋,留也无用,更何况她还知道了很多祁王府的事情,只能除而后快。
可这么好的棋子,毁了未免可惜。
你说凑合着用吧,就怕她真的是黎家的旧部。
若果真如此,那离盏的身后肯定就不止她一人,而是整个黎家的残党。不然为何查来查去,都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可能早已有人帮她抹去了第二重身份。
一旦是这样,那就糟糕了。
下棋对弈,只能有一个执棋者。两个人一起用,棋子就很难掌控在自己手中。
依着顾扶威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习惯,离盏她八成……
“杨管家。”
杨管家立刻躬了身子:“老奴在。”
顾扶威神情严肃,一旁低头站着雀枝心里止不住的暗喜。
离盏的好日子终于要到头了。
那个贱人,素日里就喜欢装无辜,装清纯,得了祁王照顾之后,还耀武扬威的在她面前显摆!
呵,是狐狸就有露尾巴的时候,现在王爷终于看穿了她的原形,看这回她还能得意多久!
雀枝满怀期待的抬头看去,只见顾扶威冷冷的对杨管家道:“把她带过来。”
这应该就是死刑令了,离盏表面上不敢露出声色,心里已经笑开了花。
然,杨管家一把年纪,思虑得就要多些。
带她过来?怎么带?
如果顾扶威的意思是要除掉她,那就不能恭恭敬敬,大大方方的请她过来,而得派几个靠得的门客不动声色的把她给掳回来,好叫旁人不知道她是几时丢的,又是如何丢的。
看顾扶威现在的表情,应当是这个意思吧。
杨管家不敢多问,怕一问就撞枪头上了,毕竟王爷对离盏是一向十分器重,到头来却出了这么大的岔子,倒是叫人白费了一番心里。
由是赶紧躬身诺下。
“老奴知道,老奴这就去挑两个得力的来办,一定干净利落。”
“回来!”
这一声砸得杨管家的后脚跟疼,杨管家蓦地回过身,差点把自己旋到在地。
“王……王爷?”
“本案是命你把她带回来,准你让人碰她了吗?”
众人都是一惊。
杨管家即刻明白过来,王爷这是想亲自问过她之后,再做定夺。
“老奴愚钝,老奴愚钝,老奴这就去账房支银子接离小姐过来。”
这回杨管家走了,顾扶威再没叫住他,旁人难以置信的心情,这才不得不尘埃落定下来。
王爷这还真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回啊,离盏同他撒了这么大个谎,他竟然不立马做了她,以了心头之气,还居然忍着脾气要亲自问话?
奇怪,当真奇怪。
雀枝也远远望着杨管家蹒跚的脚步,不自觉的捏紧了袖子。
这小贱蹄子,命竟然这么长!
眼看着要被拆穿了,居然又留了她一条贱命,难道是给王爷下蛊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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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愈渐阴沉,不时便飞雨漫漫。
东宫,惜晨殿里,太子躺在床上,周太医隔着白色幔帐,替太子听脉。
皇上立在一旁,神色堪忧的看着幔帐里依稀的人影。
以前是那般八面生风的一个孩子,看久了连他这个做老子的都忍不住要提防他一手,现下却突然萎了一般,面颊失了色,眼里丢了魂。
“太子状况如何?”
周太医放下顾越泽的手,起身回头道:“回皇上,殿下的毒发情况已经稳定,内体无碍,就是神思过忧,应当适当出门走动走动。”
说白了,就是心病。
皇上轻手挥退太医,走到太子床前,深深瞧了一眼。
“泽儿,皇后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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