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吃饭,吃完饭就上路。自然不是回建晖的路,而是去往启国境内战场的路。
墨琚要与扶辛决一死战,褚移自然要前往增援。况且他还要给墨琚夫妻二人送解药。
我陪同前往,既是我自己的意思,也是褚移的意思。褚移他跟我说,希望我能时刻陪在他身边。我答应了。
我正想时刻能陪在他身边。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我陪着,反正他给我这样的机会我求之不得。
日夜兼程急行军,到战地的时候,正是开战的前两日。
内地的气候和环境虽都优于黎境西北边疆,但战场的残酷状况并不亚于黎境。我一路走来,看见许多伤兵,很多都缺胳膊少腿的,从此人生都将残缺不全。
战争由来残酷,我也说不上孰对孰错,有些人是为了满足私欲,有些人是为了守护家园,有些人是不得不……我不知道墨琚是为了什么。照理说,他是为了守护墨国,可战场是在启国。
我终究是搞不懂他们那些人的想法与手段。
在墨军的中军大帐,褚移带我见到了墨琚。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墨琚。
这个让容安倾了一颗心的男子,我本来以为他是个丰神俊朗的人物,没想到却是一个清瘦的青年。眉目间倒与褚移有几分相似,只是比褚移更具王者孤傲之气,他浑身上下散发着让人只能仰望不敢亵渎的高贵气质。
褚移将我介绍给他:“王上,这是臣的未婚妻子,药王谷的嵇流风。”
褚移这样直白地介绍,我很惊讶,但心里的甜蜜更胜惊讶。我喜欢他这样介绍我。尤其是在墨琚——墨国的王面前。这表示我的身份得到了官方的认可。
虽然我不大在乎那些虚的东西,但我发现这些虚的东西还是能令人愉悦的。
墨琚的眸子里亦透出点讶异的意味,但很快淡然处之,“原来是嵇神医,幸会。”
既然已经快要是褚移的妻子,说不得我也要和他行一样的礼数。我跪了下去,说:“草民嵇流风见过王上。”
墨琚态度温和:“嵇神医不必多礼,赶紧起来吧,既是褚将军的未婚妻,那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必再行这样的大礼。”
我说:“礼还是要行的,夫君教导我,礼数不可废。”
褚移向我投来赞许的目光。他高兴,我也很高兴。
只是,后来褚移让我给墨琚诊脉,墨琚没有答应.他说没有必要了。
我说:“既然来了,纵治不好您的毒,也让草民替您摸一摸脉。草民以前只在医书中见过记载这种病,从没有遇到过中这种毒的人,请王上给草民一个机会,认识一下这种毒,也好判一判,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毒。日后慢慢辨证试验,或可研究出解药也说不定。”
我是壮着胆子说出这番话的。说的也全是实话。我心里打鼓,也许墨琚会怒,甚至会想弄死我也说不定。但作为一个医者,这是我必须要去做的。
我还是小瞧了墨琚。他很欣然地伸了手腕给我,“那就麻烦褚夫人了。”
这就叫上褚夫人了,虽然嫌为时过早,可我很高兴。我是这样喜欢这个称呼。眼角余光瞥向褚移,看到他眉目间没有什么反应。没有反应便是默许。我这样认为。
我想,怪不得是墨琚得了容安一颗心。原来他是这样会拿捏人的心思。
给墨琚诊过脉,确定他中的就是血灵毒。血灵毒我不会解,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找出解药方子来,希望宣告破灭。
褚移出乎我意料地,将那颗可解血灵毒的解药拿了出来。他拿出了解药,我便了解了他的意思。
解药给墨琚,以墨琚爱容安之心,必不肯独自服下这解药,独活于世。
给了墨琚,就等于解药给了容安。诚然,容安也未必会想独活于世。这就要看墨琚的道行了。
我看着端坐的那个瘦削青年,那样年轻的青年,那样好的青年,竟至……我心下生出悲戚,只恨自己的医术还是太低劣。
我随褚移在军营中住下来,没有见到容安。听墨琚的侍卫们说,容安背着墨琚一个人跑去了扶辛的营中。
她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跑去扶辛的阵营中,以我的智力实在不能理解。
扶辛又不是傻子,她想学古人去刺辛怕是不可能,她又不会武功,去的又是那样一个虎狼之穴。
容安一向就是个有孤勇和智慧的女子,我只能认为是她去自有她的道理。
我什么也做不了,他们这些翻云覆雨以人命为武器博弈的人,我离他们还是太遥不可及。
住进墨琚大营的当日,褚移便投入到紧张的战前准备中去了。我一个人呆在营帐里无事,也不好去打扰褚移,便想着发挥一下我的长处,去了军中的医帐,指导军中巫医和方技一些外科技能,顺便送去了我配制的一些金创药。
在医帐呆到傍晚,约莫到了饭时,我告辞回了自己的营帐。照理,我和褚移还未成婚,不该住在一起,但我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我也不大在乎那些流言蜚语什么的,所以在褚移安排我和他一个营帐住的时候,我没有提出什么异议。
说实话我心底里还有点窃喜。我喜欢和他在一起。
为他我也可以不顾什么非议。
褚移到天黑才回来,他回来之前已经有炊事兵送了晚饭来,我把饭搁在炭火旁热着,边烤火边等他。
他一回来,翼章刀搁回兵器架子上,我便把饭菜张罗上桌,他一笑:“怎么不先吃?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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