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却在她唇角吻了吻,嗓音放得轻柔:“容安,我怎么舍得最后的时间不和你在一起?我只是去追扶辛了。扶辛狡猾,我颇费了些力气和时候,这才回来晚了。”
听他说话的口气,果然就是她的夫君,但他说的话她却全听不懂。这应该是一场梦吧,不然怎么会这样离奇呢?
是了,一定是场梦。梦醒之后,她应该就能回到现实了。
可现实是什么呢?她一时根本想不起来,也懒得费力气去想,反正总有梦醒的时候。这个梦不错,梦里有温柔俊朗又体贴的夫君,有温暖的火炉,她想,可以在梦里多待一会儿。
正想到这里,眼前便似遮掩了重重白雾,浓得化不开,连视物都不能,但能感觉到青年宽厚的胸膛挨紧了她。这果然是梦里才会有的光景。
她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这大概是这一生睡的最安稳的一觉。容安在睡梦里都觉得睡得异常满足。
睁开眼睛,想起墨琚,望一望房梁,感觉人生悲凉得快要冻结成冰,复又闭上了眼睛。
梦里至少有墨琚。
刚闭上眼睛,就听见耳边厢一个温柔得滴出水的声音:“还没睡够?你已经睡了三天了。”
晓得这是谁的声音,也晓得眼前并非是她栖身的那棵大树下,但还是不敢睁眼,总感觉一睁眼这样的幸福就要飞了似的。
“起来用早膳了。”是比先前更温柔的声音,还带着隐隐笑意。
“我不要。吃完饭你是不是又要灌我喝药?我都闻见药味了。”她感觉到嘴巴里还有浓浓药味,想起梦里面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情景,心怦怦跳得不能淡定。
墨琚俯身在她唇角轻轻一吻,笑出声:“保证不喂你吃药了。你风寒不是已经好了吗?好了就不用吃药了。”
容安吸了吸鼻子,觉得很通透,果然不像是风寒,“原来是又得了风寒啊。我还说怎么又吃药呢。”她缓缓睁开眼,瞥见眼前明堂净室,不是帐篷,也不是露天的大树下。再抬抬眼皮,便瞅见再熟悉不过的俊脸。心跳得厉害,又飞快地把眼睛闭上,嘴角再也抑制不住笑意,将脸埋在被子里,吃吃笑了起来。
墨琚十分好笑:“你这是傻了么?”
容安止不住笑,将自己团在被子里,滚了几滚,唔哝不清:“嗯,我高兴傻了。”
墨琚将她从被子里扒拉出来,她顺势滚了滚,扯着墨琚的衣裳,将他往榻上一拉,撒娇耍赖:“不想吃饭,还想再睡会儿。你陪我。”
墨琚嗓音忽然暗哑:“饿了。先用膳。”
容安就被他拎了起来,顺手拿过一件软袍套在她的身上,将她包了起来,抱到梳洗台前,命令的口气:“赶快洗漱。”
就连命令她的语气都让她觉得温暖又窝心。洗漱罢,心里的喜悦藏不住,蹦蹦跳跳到饭桌前,紧挨着墨琚坐下,觉得不够近,暗戳戳又把椅子朝他挪了挪,眼角眉梢全是笑意,“可以吃饭了。”
饭菜是凉了又热的,热了之后又有些凉了,墨琚本欲让侍女拿去热一热,容安扯住他的衣袖,笑眯眯地:“不用了,就凑合吃吧。”
心里高兴,吃什么都觉得香。容安吃得比平时多了许多,吃完了还饶有兴致地帮侍女收拾了碗筷,忙活半天,才坐下来打量这间干净清雅的房间,问墨琚:“这里是什么地方?我睡着的时候听你说,是去追扶辛了,追上了吗?”
墨琚答得云淡风轻:“这里是启国的行宫。既然捉到了扶辛,打铁趁热,自然是要直取玉都的。”
“这么快?”容安瞪大了眼睛。
墨琚淡淡一笑:“快吗?”看容安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又笑笑,道:“那边还没有开打的时候,我就已经派了人潜入了玉都,只等着全面的战事一起,就配合着拿下玉都。”
“果然还是你筹谋厉害。”容安咋舌,环视一圈,禁不住又问:“这是已经把玉都拿下了吗?”
墨琚握了她的手,对她温柔一笑:“你说呢?”
“瞧你这高兴的样子,自然是拿下了。”容安倚靠在他的肩头,笑得开心,心里却是酸楚无奈。天妒英才,那句老话说的果然是不错。
墨琚同她言简意赅地解释:“扶辛战败,逃回玉都,我是追他追来玉都的。正好,顺便一举攻下玉都。”
容安赞叹:“还是你厉害。”顿了一顿,眉心一皱:“那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未等墨琚作答,她便想到了什么,好笑道:“我倒把他们忘了。你留了一队人马在我身边,自打开战,我就一直没见到他们的人,是他们都隐到暗处了吧?”
墨琚摸摸她的脑袋:“你还是如此聪明,一想就明。不错,是他们把你送到我身边来的。”
容安惊讶道:“我都被扶辛绑了,他们居然眼睁睁看着不动手?”
墨琚点头:“是我吩咐他们,不是万不得已的时候,不必现身,免得坏了你的事。”
容安好笑:“我的事?你也太高看我的本事了吧?”
墨琚笑道:“除了最后一个人出走这件事干得不大走心之外,其余倒还勉强可以。释兵权,挟天子,令诸侯,不动一兵一卒单凭三寸不烂之舌就能做到,很能干。”
容安眸子里浮出点与她年龄相符的沾沾自喜的笑意来,眉梢一挑:“要夸你就好好夸,这样憋着多难受?”
墨琚宠溺地笑话她:“你怎么越来越不知道害臊啊?”
她笑得有一点狷狂:“我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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