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韵再醒来时,天色阴沉的不像话,窗外罕见的下了雨。
她的大脑有一瞬空白。
死机几秒后,又恢复生气。
她转头,看到客房门是开着的,薄纱制的门帘被风吹起,隐约能看到一个挺拔矫健的背影伫立在门口。
她想喊他,发现嗓子哑的厉害,根本说不了话。
她伸手,打落床头柜的烟盒和打火机。
吧嗒一声轻响后,门口的人果然走了进来。
季栾川手上拿着一份图纸,或许是因为下着雨,房间太暗,所以才躲到门口去看。
许韵张了张嘴巴,指了指自己的嗓子,他会意,“想喝水?”
她点点头,难得乖巧。
他极淡的笑了下,倒了杯水递给她,转身走了出去。
许韵不知道他去干嘛,喝完水,等了一会儿。
可等着等着,困意又来了。
她不知道,季栾川把她带回来,让沈悦替她换衣服时才发现,她藏在外套下的裙子,已经被腰和背上大片大片裂痕渗出的血液浸透。
用力一拧,拧出不少血水。
医生来看过之后说,“她这是二次创伤,要好好休息几天,这几天她可能会随时犯困,晕倒,最好找个人看着。”
医生走了以后,季栾川通知车队其他人,在日喀则多玩几天,他则守在许韵房间门口,等她醒来。
可她醒来后,他只是出门端了碗粥,她就又睡着了。
接下来几天,许韵一直过的昏昏沉沉,时梦时醒。
有时候,她会梦到八年前的自己,站在加德满都清冷的街头,望着那个神色颓废的少年,稚嫩而惶恐。
有时候,又会梦见季栾川那张冷硬俊朗的脸,明明离他很近,却好像根本触摸不到。
心口一疼,梦就醒了。
梦里她的神色纠结又无望,可梦醒后,又会套上虚假镇定的外壳,变得狡黠又妩媚。
那是三天后,许韵从梦里醒来时,季栾川正靠在她房间的沙发上看电视。
电视里那个叫齐悦的女明星性感撩人,御姐范十足,正在参加一场颁奖晚会。
晚会的说辞官方而无趣。
许韵闭着眼睛听了几秒,扭头去看,发现季栾川神色淡淡的看着电视,可注意力根本不在上面。
她就说,这男人怎么会喜欢这种东西。
“我饿了。”
她冷不丁出声,季栾川也不意外,扭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神色清明了不少。
看来是好了。
他勾了勾薄唇,挪开腿上的遥控器,问她,“想吃什么?”
“嗯……我想想。”
许韵撑着下巴想了几秒,眼珠子一转,眉眼狡黠起来。
“想吃拉面,你会做吗?”
“会。”季栾川轻笑一声,“但你觉得,我会给你做吗。”
许韵一脸坦然,“不试试我怎么知道。”
说完,她又淡淡一笑,眼睛直勾勾望过去,“你对病人是不是该友好点?尤其是帮过你的病人。”
季栾川哼笑一声,不置可否。
但最终也没有做拉面给她吃。
他不做,她也不再纠缠,随便吃两口别的填饱肚子,心情好了不少。
“小五他们呢。”
吃过午饭,许韵把积攒了好几天的脏衣服拿到洗衣房去洗。
外套,裙子,内衣内裤,分类放好,一堆一堆洗。
她在洗衣房里面忙活,他就坐在外面的藤椅上抽烟。
“我让他带队出去玩了。”
“哦。”许韵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问,“你跑旅游车队多久了?”
季栾川往洗衣房里瞥了一眼,说“挺久了,六七年。”
“那是挺久的。”
她按下暂停键,从烘干机里拿出洗好的外套递给他,“帮我挂一下?”
他伸手接过,她却顺手摸了把他手臂流畅的肌肉线条。
季栾川眼神微凉的瞥过去。
许韵却当没看见,又拎出一件来递给他,“还有这件。”
他默了几秒,转身把衣服挂到了阳台外的衣架上。
挂完衣服,许韵又接着回里面去忙,两人都安静了一会儿。
几分钟后,室内传来窸窸窣窣的清洗声。
季栾川扭头去看,发现她正在手洗衣物,或许是太用力的缘故,绑着绷带的指尖隐隐渗出血迹。
他夹着烟的手指顿了顿,眉头一皱。
“不是有洗衣机吗?”
许韵回他,“又不是所有衣服都能用洗衣机洗。”
顿了一秒,她又弯了下唇角,说,“要不你帮我洗一次?”
说着,她扭头看向他,神色狡黠又坦荡。
季栾川的目光转到她手下的水盆里。
里面正泡着一件镂空的黑色内衣。
薄薄的布料,纤细的肩带,除了胸前浓墨重彩的两个小圆点,其余部分全部镂空,点缀着黑色蕾丝。
它浸泡在鼓满泡沫的水盆里。
可似乎很容易想象到,皮肤雪白的小女人穿上它会是什么样子。
他的目光下移,落到她纤细轻灵的小手上。
她的皮肤又嫩又白,窗外的阳光照进来,更显晶莹剔透,就像……像一块凝脂般的白玉。
她还在看着他,灵动的眼睛直勾勾的,毫不闪躲。
他吸了口烟,一口烟雾绕在胸腔里,百转千回。
香烟燃到指尖,不小心烫了他一下。季栾川的喉结轻轻动了一下。
偏许韵还看到了,促狭一笑,意味深长。
下一秒,季栾川捻灭香烟,起身向洗衣房走去。他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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