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芷柔的白色纱衣上,盛开着几朵嫣红花儿,其中一朵还赖在那雪山之巅。
这不是滴到了陆遥鼻血,又是什么。他这下子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晚上好!”
当钱芷柔眨着长睫毛,睁开眼来,陆遥这样窘迫的开口。就仿佛一个纯洁小处男在跟大美女搭讪般,叫人听了哭笑不得。
没有反应过来,钱芷柔流露出一丝警觉:“这……”
之前一幕幕在脑海里翻开,被劫持、被扛着被揩油、被绑在椅子上,感受到有那么一刻死亡降临,大脑窒息,她缩了缩身子,脸色刷地煞白。
看她这模样,陆遥也能猜想到什么,他提醒了句:“刚才我怕你被他们给害了。所以,先把你弄成假死!”
这世上真有法子让人装死?!钱芷柔刹时圆睁双眸,望着陆遥,记忆的齿轮又再次转动。
假死状态是有知觉的。谁抱着自己一路奔跑,谁扛着自己躲雨,谁还偷偷亲咬了自己,她虽然不是很清楚。
但蕙质兰心,她猜也猜得出来,不自然垂下螓首,又挑起蛾眉,偷偷窥视那人。
钱芷柔自然注意到了那几朵衣服上的血花,再联想陆遥嘴边还未干透的两条血线,那丝与生俱来的高傲令她心底里产生了不舒服的感觉。
他为什么要偷偷亲我?流鼻血是在想哪种坏事吗?他到底对我什么感觉?喜欢我怎么又疏远我?钱芷柔脑子里乱糟糟的,神情就变得有些哀怨了。
瞧她脸色阴晴不定,道声“谢谢”后就别过头去,不愿再搭理自己,陆遥知道他现在跳下黄河都洗不清了。
这救人拔针好解释,流鼻血总不能说“我对你有感觉,所以……”,那是对女同胞耍流氓的行为。
想到鼻血这事,陆遥重咳几声,向钱芷柔示意地指指嘴边和鼻前,她却置若罔闻,不停接起了电话。
这么大个人,还是前任校长孙女,好多师生的梦中情人,光天化日之下,就在学校门口被绑架了,是不可能平静对待的。
钱芷柔手机,陆遥知道,从之前逃出来就一直响个没完,可那危急关头,谁能管得了这些了。
现在打进电话来的人,除了钱之秋和林先彤,还有许家兄妹之外,百分之八十都是钱芷柔的仰慕者。
陆遥在一边旁听,竟逐渐有种不对味的感觉。原来她是那么的受欢迎,看样子,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关系的。
念及此,他感觉每一秒都是煎熬,又生出了要打电话给许司苗的冲动。可惜,陆遥这次并没有那么好机会,通讯刚响了两下,就被他自己挂断了。
因为陆遥远远看到柳真真的悍马出现在自己视线尽头。他挂了电话,发送过去一个“注意安全”的警告,和一个详细位置。
悍马很快驰骋到来,庞大躯壳遮挡门口。开门、下车、进屋,柳真真每一步行动都警惕着,直到确认安全,她才将手枪收入右侧腰袋,呼唤起陆遥。
陆遥做出回应,三人迅速会面。或许是直觉已没有任何危险,柳真真一开口就冷场:“钱姐!你嘴巴怎么了?还有你,怎么流鼻血了?”
“好啊!你猥亵良家妇女……”这个虎妞说着又要掏枪,眼中冒着嫉恨的火花。
钱芷柔这才后知后觉到自己的问题,不好意思地开口:“有镜子吗?”
“没带!车上呢。”柳真真气得雄伟的胸膛急剧起伏。
女人的第六感很强大,意识出柳真真也非常喜欢陆遥,钱芷柔顿觉喉咙延伸到心头都是苦涩。
迅速做了几个深呼吸,强行撇除自己刚才产生的不该有的漪念,她道:“我们走吧。好多人在为我担心呢!”
“钱姐!他是不是欺负你了?”柳真真却是不依不饶地拉起钱芷柔胳膊。“别怕!您跟我说,我把他铐回去严刑拷打?”
“不!没有的事,你误会了。”钱芷柔冷冷地说,露出的笑容很僵硬。
三人两前一后走到悍马边上,柳真真将人扶上驾驶座,又调整驾驶座空间,帮钱芷柔挪到副座上去。
做好一切,“砰”地用力关上门,这虎妞冲车旁的陆遥宣泄不满:“呸!花心大萝卜。流氓!老少通吃……”
我招谁惹谁了?!郁闷地钻进后排座位,陆遥干脆躺下去,不发一言。
“信不信我把事儿告诉你家醋坛子?”柳真真威胁道。好像真想把事情闹个没休止。
钱芷柔着急了:“别!陆遥只不过为了救我。”透过被雨水弥盖了的后视镜,她才隐约发现柳真真看到了什么,白晳的脖颈红得像苹果。
引擎发动,大灯亮起,利索地倒车调转方向,悍马孤独的身影两次冲入苍茫天地之间。
在黑夜来临的暴风雨中,这辆车就犹如汪洋大海里的一片孤舟,承载着三个心思不一样的人儿,漂流向彼岸。
而注视着这辆大块头远去,七层上,躲在火光阴影里的两个人脸上是戏谑的神情。
彪悍男子吃痛地揉了揉后脑勺,对一个丰神俊朗的年轻人说:“少爷!您这是欲擒故纵啊。”
“哼!我以为那小子有什么厉害门道。原来不过绣花枕头,中了我的七花针,居然不懂立即把它逼出来,药力就会缓解。而一直把它留在体内,现在一只手都废了。”年轻人由于之前假扮中年大妈,如今身上仍旧穿着碎花衬衫。
“嘶!”彪悍男子倒抽口凉气,讷讷回道。“那不是,七天内找不到解药,他半边身子就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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