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桐微微蹙眉,“看来对方来头不小?”不然以楚子墨的身份,根本不会存着这么多的顾忌。
楚子墨爽快笑道:“苏小姐不必为此事担心,他们有来头,我们奇珍楼也不是吃素的。”
“楚公子说的是。”苏白桐也不再纠结此事,拿起筷子用起早饭来。
楚子墨平时话语不多,苏白桐也是个闷性子,一顿早饭用过,两人间竟连十句话都没说上。
用过早饭后,苏白桐取出一张单子来,放到桌上。
楚子墨看了一眼,见上面写的全是药材方子。
“按此方,一味不能少,一两不能多。”苏白桐一脸正色。
楚子墨颔首,叫来孙叔。
孙叔二话不说,拿了方子就走,没用一柱香的功夫就把药材拿来了。
苏白桐略有惊讶。
楚子墨笑道:“别忘了,奇珍楼是谁家开的,要是连这点东西都不能马上凑齐,岂不是丢了我们楚府的脸?”
苏白桐不禁释然,仔细清点过药材后道:“我制香时不得有外人打扰。”
楚子墨道:“你可放心,我到时会派孙叔过去,定不会让人惊扰到你。”
苏白桐回去着手制香,针对楚子墨奇症的香料制作起来有些麻烦,在泡制和研磨上都极其讲究,稍不留意就会前功尽弃。
而且有几味药材跟香料还要经过炒制。
好在孙叔办事效率极高,很快就能将她要的东西找来。
苏白桐在小院里支起小锅,蹲在那里时不时翻动锅里的香料,慢火炒令焦,直到那些药材断了腥气为止。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孙叔的说话声。
苏白桐蹲着一动不动,她制香的时候不能走神,不然很容易就失了香料本来的奇效。
“吏部尚书苏大人到了?”孙叔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惊讶。
不知谁来报的信,声音很低,苏白桐听不清。
“咱们公子呢?”孙叔的声音再次传来。
锅底的火苗不断舔舐着锅底,倒映在苏白桐的眼中,一片血色冲天。
她如今终于可以平静的面对着火焰,不过非是她已然心中不惧,而是她学会了忍耐,学会了控制。
就像她的父亲,在她的记忆中,根本就没有留下什么印象。
可是每次想到他时,她都要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以防止自己说出不可挽回的话来。
她很想知道,自己的生母是生是死,现在何处。
前世她对此一无所知,想来她错过了太多太多。
这一世,她定要弄个清楚明白,为何自己成了疯女,为何父亲又会另娶他人,若说父亲对她母亲无情,那当初又如何会将她娶回府来,还成为了正室夫人。
这一切的一切,她都想弄个水落石出。
苏明堂进了花厅,楚府的下人送来茶水点心后便退了下去。
楚子墨仍是一身奢华的富贵装扮,进门来与苏明堂拱手见礼。
“不知我女儿现在何处?”苏明堂最先开口道,“昨晚在此叨扰,今日我特来带她回去。”
楚子墨抬眼看着苏明堂,“昨日我母亲去贵府上,苏大人莫非没有见到?”
苏明堂笑的尴尬,“宫里派了宫嬷嬷到府上,要教小女些规矩,想来过几日宫里就要召她入宫了……不好再让她留宿在外面……”
“苏大人,请恕我多问一句。”楚子墨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您是想将苏小姐接回去,还是想直接送到家庵里去?”
苏明堂一下子就被这话噎住了,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此事应与楚公子无关吧。”
“的确无关。”楚子墨冷冷道,“不过现在我有事求到了苏小姐头上,自然要替她说话。”“楚公子说笑了,这丫头不过才十三、四岁,如何能帮得上你什么忙。”苏明堂沉了脸色,“就算她真会制香又怎样,不守规矩,忤逆长辈……我要带她回去好好的教训才是
。”苏明堂越说越是气愤难平,今日在朝堂之上,又有官员当着众人的面嘲讽他,自家养的疯女儿又回了京都,是不是想快些找个人家嫁了,不然为何才刚到京都就跟楚府搭
上了关系?
不过更多的人是嘲笑他不知天高地厚,敢把女儿往楚府里推,说的好像是他们苏府上杆子想巴结着奇珍楼似的。
苏明堂正在气头上,忽听门外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
“父亲说我不守规矩,忤逆长辈……不知我何时坏了规矩,连族中的长辈都尚未见过,又如何忤逆?”
楚子墨与苏明堂同时转过头去,只见苏白桐从门口一步步走进来。
苏明堂脸色瞬时变得铁青。
这是十年来他第一次与长女相见,上次在城外本以为能见到,不想他却当众错认了苏灵涓,闹了个大笑话。
现在回想起来,苏明堂还觉得面皮一阵阵发热。
苏白桐一身素衣布裳,头上也不见寻常女子的华美饰物,苏明堂不禁有些惊讶。
在他的印象里,这个疯女平时都是缩着肩膀,生的又瘦又小,身上也是脏兮兮的。
可是现在她站在他的面前,却仿佛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沉静似水,一双清透的眸子就像涂着一层水银,亮晶晶的,让人一见便移不开眼睛。
就像……就像她的生母,紫瑶。
苏明堂看着走进门来的女儿。
那是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没想到这些年来,她的变化这样大,特别是那双眼睛,生的与她的母亲紫瑶一模一样,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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