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道上,一辆三轮车从宝山镇驶向杨桥镇。
车上坐的大多都是些杨桥镇的居民,因为今天宝山镇有集市,所以这些居民们都来到宝山镇赶场。
以前大家要来宝山镇,要么坐中巴车,要么走路,条件再好些的就骑自行车,但现在不同了,从杨桥镇到宝山镇只要坐三轮车就好了,一个人三毛钱,便宜又省时省力,多的是人愿意掏钱坐车。
钱小宇带着一帮兄弟摸爬滚打,总算是找到了一条来钱的路子,也正是凭借着搞三轮车客运这条路,让他的势力得以日益壮大,已经能够和方脑壳、红姐平起平坐。
三轮车行驶到杨桥镇农贸市场停下,到了这儿就不再往前开,那些乘客各自下车,该去哪儿去哪儿。
飞机从三轮车上下来,手里拿着一个铁皮喇叭,嘴里卖力地喊着。
“上车了,上车了。”
“杨桥镇到宝山镇,三毛钱一个人,十一点就走,要上车的赶紧咯!”
在不远处的农贸市场门口,蹲着几个小混混,这些人也都是钱小宇的手下,只不过归石头来管。
其中有个叫青皮的剃着一个光头,是这群小混混中的头儿。
青皮嘴里叼着烟,啐道:“什么玩意儿,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其他小混混附和道:“青皮哥说得对,这飞机算个几把,不就是仗着有宇哥的赏识吗,瞧他那小人得志的样儿,欠揍!”
“你说宇哥怎么就这么重用他呢,让他带着他原来的那帮兄弟跑客运。”
“我还听说这小子上次给宇哥办事,结果办砸了,亏得宇哥还信任他。”
“这种人就是会拍马屁,把宇哥拍得舒服了,自然得到宇哥的器重,咱们这些只会干事儿不会耍嘴皮子的可就吃亏了。”
有人撺掇道:“青皮哥,咱们要不要暗地里给飞机使点绊?”
青皮斜着瞟了一眼刚才说话的那个家伙,吐了一口烟:“你以为我不想?看他那哈巴狗的样子早不爽了,石头哥这里怎么说,宇哥那边追究起来你扛?”
众人低下头去,要给飞机使绊这种事情也就只敢在嘴上说说,要真干了到时候钱小宇还能饶了这帮家伙。
忽然有人抬头说道:“咱们石头哥才是宇哥最铁的哥们,他都没跑客运,反倒让飞机这个外人去跑,我们替石头哥感到不值。”
立即有人响应:“是啊,咱们就当是替石头哥出这口气。”
“那总不能明目张胆地上去把飞机揍一顿吧?”青皮翻着眼珠子,他也在心里计较如何给飞机点苦头。
“青皮哥,你那儿不是有石头哥送给你的那块手表吗?”一个小混混笑得阴险。
“手表怎么了?”青皮问道。
“听说这手表来历不简单,所以石头哥才说平时不要拿出来显摆,叫你低调收着。”
“有啥来历?”青皮一脸好奇。
那小混混凑到青皮耳朵边小声说道:“我听说……”
青皮目光突然一亮,无比惊讶地看着身边的小弟,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说真的?”
“保准不会错,现在方脑壳的人天天都在找这些东西。”那小弟信誓旦旦地点头。
“那你的意思……让我把这表送给飞机?”青皮怔怔地看着这个小弟。
“你送给飞机,他肯定还以为捡了个大便宜,忙着谢谢你还来不及,只要哪天被方脑壳的人发现他戴了这表,到时候自然有方脑壳的人收拾他。”
“好,你这招借刀杀人不错,就按你说的办。”
……
“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快放开我!”
“给我老实点,再嚷嚷割了你舌头!”
飞机头顶上罩着一个麻袋,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傍晚,他跑完客运,和往常一样回到自己住处,正掏钥匙开门,忽然就被人从后面套上了麻袋。
这家伙本来就胆小,又被人突然绑架,当即吓得大喊大叫,只不过还没叫两声,后脑勺就挨了一记重击,直接被敲晕过去。
等到再一次醒来的时候,飞机发现自己在一间宽敞的屋子里。
扭头看左右,顿时吓得脸色发白,怎么身边站着的都是方脑壳的人。
最后看屋子正中央,方脑壳横刀立马地坐在太师椅上,目光如炬,盯得人心寒胆战。
一瞬间,飞机膀胱一紧,差点没当场尿出来,这是怎么回事,自己从来没招惹过方脑壳和他的人,干嘛搞出这么大阵仗。
“军,军,军哥。”
飞机说话都在颤抖,上下牙齿不停地叩着。
方脑壳旁边的周东修冲上来对着飞机脑袋就是一脚,踢得飞机一嘴是血,踩着飞机头骂道:“钱小宇的一条狗,军哥也是你叫的?”
飞机忍着疼痛,不敢喊叫,心中直呼完了,看来是方脑壳要对钱小宇动手了,自己跟着钱小宇算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方脑壳从藤椅上起身,走到周东修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退下。
周东修退下,方脑壳蹲在飞机跟前,语调沉缓:“飞机,以前杨桥镇的小混混,现在跟着钱小宇跑客运。”
飞机赶紧承认:“是,是的。”
“知道我为什么请你来吗?”
“不,不知道……”
“这表哪里来的?”
方脑壳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银色表带的手表,拿到飞机的眼前。
飞机眼睛睁大,脸上的表情又惊又奇又惧,那不是自己手腕上的表吗,怎么到方脑壳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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