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完全正确,”兰登说,“我们在阳台上看到的这些铜马其实是复制品,圣马可的铜马原物出于安全和妥善保护的考虑存放在室内。”
兰登领着西恩娜和费里斯顺着走廊来到一个灯光明亮的凹室,一模一样的四匹铜马似乎正从砖结构拱门背景中向他们奔来。
兰登带着由衷的赞赏指着那些塑像。“这才是原物。”
兰登每次近距离地观看这些铜马时,都会情不自禁地为它们肌肉组织的质地和细节而惊叹。唯其覆盖全身美轮美奂的金绿色铜锈才更凸显出它们起伏不定的皮肤那戏剧性的外观。对于兰登而言,这四匹经历过无数动荡之后仍然完好如昔的铜马,总在提醒着他保存伟大艺术品的重要性。
“它们的项圈,”西恩娜指着马脖子上的装饰性项圈说,“你说那些项圈是后来加上去的?为的是遮挡住切口?”
兰登已经给西恩娜和费里斯介绍过他在arca网站上看到的“切割过的马头”的细节。
“显然是的,”兰登说着朝旁边的文字说明牌走去。
“罗伯特!”他们身后传来了一个热情洋溢的声音。“你伤到我了!”
兰登转过身,看到埃托雷·维奥正挤过人群向他们走来。埃托雷一脸和气,满头白发,身穿蓝色西装,脖子周围挂着一条吊着眼镜的长链子。“你居然敢来我的威尼斯而不给我打电话?”
兰登笑着握住了他的手。“埃托雷,我想给你一个惊喜。你气色不错。这两位是我朋友,布鲁克斯医生和费里斯医生。”
埃托雷向他们问好,然后后退一步,打量着兰登。“和医生一起旅行?你生病了?你的衣服是怎么回事?你是想变成意大利人?”
“都不是,”兰登笑着说,“我是来了解一些有关这些铜马的信息的。”
埃托雷顿时来了兴趣。“还有什么是我们的著名教授不知道的?”
兰登放声大笑。“我想知道这些铜马在十字军东征年代的运输过程中,马头被切割下来的事。”
埃托雷·维奥脸上的表情仿佛兰登刚刚询问过女王的痔疮一样。“天哪,罗伯特,”他低声说,“我们不谈这些事。如果你想看看被切割下来的脑袋,我可以带你去看被斩首的卡尔玛涅奥拉206或者——”
“埃托雷,我需要知道哪位威尼斯总督切割过马头。”
“这种事从来没有发生过,”埃托雷反驳道,“我当然听到过那个传说,但几乎没有任何历史文献暗示有哪位总督干过——”
“埃托雷,求你了,就算卖我一个人情吧,”兰登说,“按照那个传说,究竟是哪位总督?”
埃托雷戴上眼镜,看着兰登。“根据传说,我们这些可爱的马是威尼斯最聪明、最具欺骗性的总督运来的。”
“欺骗性?”
“是啊,这位总督欺骗所有人参加了十字军东征。”他满怀期待地望着兰登。“这位总督拿着国家的钱远航去埃及……但他将军队带向了其他地方,攻克了君士坦丁堡。”
听上去像是欺诈,兰登暗想。“他叫什么名字?”
埃托雷皱起了眉头。“罗伯特,我还以为你学的是世界历史呢。”
“没错呀,但这个世界太大了,历史又太悠久,我只能寻求帮助。”
“那好吧,我再给你最后一条线索。”
兰登准备抗议,但随即意识到那样做只是白费力气。
“这位总督活了近一个世纪,”埃托雷说,“这在当时是个奇迹。信迷信的人认为他的长寿源于他勇敢地从君士坦丁堡拯救了圣卢西亚的遗骨,并且将它们带回到威尼斯。圣卢西亚失去了眼睛——”
“他抠出了盲人的骨骼!”西恩娜脱口而出,瞥了兰登一眼,而兰登也刚刚得出相同看法。
埃托雷用怪异的眼神看了西恩娜一眼。“可以这么说吧,我想。”
费里斯突然脸色变得异常苍白,仿佛刚才穿过广场的那段漫长路程以及后来攀登楼梯的努力还没有让他缓过气来。
“我应该补充一句,”埃托雷说,“这位总督非常热爱圣卢西亚,因为他本人也失了明。他在九十高龄时,仍然站在这个广场上,虽然无法看见,却在鼓动十字军东征。”
“我知道是谁了,”兰登说。
“我希望你已经知道了!”埃托雷微笑着说。
他那过目不忘的记忆更多地适用于图像,而不是没有来龙去脉的理念,因此让兰登醒悟的是一件艺术品——古斯塔夫·多雷的一幅著名插图,描绘了一位消瘦、失明的总督,他双手高举过头顶,在鼓动一群人参加十字军。多雷那幅插图的名称依然清晰地印在他的脑海:《丹多洛劝诫十字军》。
“恩里科·丹多洛207,”兰登大声说,“那位似乎永远活着的总督。”
“太棒了!”埃托雷说。“我还担心你的记忆老化了呢,老朋友。”
“和我身上的其他部分一起老化了。他葬在这里吗?”
“丹多洛?”埃托雷摇摇头。“不,不在这里。”
“在哪儿?”西恩娜追问道,“在总督府?”
埃托雷摘下眼镜,想了想。“别着急,威尼斯的总督太多,我想不起来——”
他话还没有说完,一位神色惊慌的讲解员跑了过来,将他拉到一边,对他低声耳语了几句。埃托雷大惊失色,看着像是被吓坏了。他立刻匆匆走到栏杆旁,望着下面。随即他转过身来面对着兰登。
“我马上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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