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宰杀一头牛,按律当诛?
杀几个人,嘛事没有,是谁制定的这西秦大律法啊?
真是没天理了!
正在不以为然,果然,小武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中年汉子进来。
中年汉子一进门,就“扑通”跪在地上。
他顾不上浑身被绑着,竭力平衡着身子,使劲的以头触地。
口中连哭带喊:“大人明察,小人真的没有宰杀那条牛。小人就是有天大的胆,也不敢触犯当朝律令的。”
我把眼睛看向小武:“怎么回事?”
小武立刻单膝跪下,朗声禀报道:“启禀副统领,这是属下的人在城南巡逻时,见这个人被城外的几个庄户人揪着,要送往府衙。”
我奇怪的他问道:“是啊,官府才是他喊冤的地方,你们多管什么闲事,把他带到统领营搞什么?”
小武说道:“是这个人看到巡城的兵士就拼命拦着喊冤,死活不肯去府衙,不得已,他们才把他们带过来的。”
“他们?外面还有人?”
我问道。
小武答道:“是的,是那些告状的庄户。”
我摆摆手,对那个磕头不止的嫌犯道:“行啦,行啦,不要只管磕头了,你好好给我说说怎么一回事儿?”
中年汉子大着嗓门,慌忙说道:“将军救命,不是小人不肯去府衙。”
“小人上有老下有小,一旦进了那个阎王殿,哪里还有一丝活路?”
小武喝道:“休得污诅官府!”
中年汉子吓得又连连叩头,我挥挥手:“没事,你接着说。”
他才战战兢兢的说道:“小人是城外二里庄人,贱名周达。”
“平时除了租种石大老爷的二亩薄田,就是靠着些力气,上山打柴养活一家老小。”
我随口问道:“石大老爷?”
周达慌忙说道:“就是这里的统领大人。”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你见了巡城的就拼命喊冤,感情统领大人是你的东家,指着他给你做主啊!”
周达急道:“将军千万不要误会,实在是小人是被冤枉的。”
“那条耕牛不知怎么,自己就死在山涧里,只是被小人碰巧发现而已。”
“小人罪在不该起了贪心,想着割了一些牛肉,就骗人说是猎来的野味,卖一些钱度日,不想就被失主抓住了。”
我心里一动,想到我回来的路途中,那个卖布的妇女。
这个连年征战的国家,老百姓的日子都十分艰难。
就是真的把别人的牛偷来杀掉,都应该不会很奇怪的事情吧?
我问小武:“武将军,私自宰杀耕牛,是一种什么样的罪过?”
小武抱拳答道:“启禀副统领,本朝历来土地广博,人口却是稀少。”
“尤其是耕牛,一向都是比人金贵。私自宰杀耕牛已经是死罪,更何况又是偷的。”
我不禁睁大了眼睛看着小武,心里想的却是,西秦的牛竟然如此贵重吗?
比人还金贵?
怪不得此人如此迫不及待的呼号求救了。
不知为何,我突然隐约的记起,当初在蛮夷王庭上的事情。
西秦为了屈膝和亲,晋伯在报出朝廷给柔如公主缇鹤兰的聘礼中。
除了什么东海夜明珠500颗,燕阴以北,海外城池图2座。
好像还有牛万头,马千匹……
原来,西秦为了缔结蛮夷,求得一时疆土安宁,竟是下了血本的。
可惜的是,还是被那个骄傲的蛮夷公主给嗤之以鼻了。
最后,把西秦的二皇子给俘虏为质才算罢休。
可是,眼前这个周达到底该如何去处置?
我不甘心的向小武问道:“如果他真是冤枉的,只是因为日子穷,难以为继。”
“如他所说,才割了已经死去的牛肉充作野味去卖,是什么样的罪过?”
小武答道:“那他得有令人信服的证据证明,他确实没有宰杀这条耕牛。”
“但是,死去的牛应该交与官府处理。”
“老百姓是不能私自食用,他明知故犯,按律当处以杖击。”
我眨巴着眼睛,慢慢的问小武道:“这么说,不过就是打他几下对吧?”
周达顿时嚎啕大哭起来:“将军饶命啊……小人实在是度日艰难……”
我对他喝道:“行啦,一个大老爷们,不就打几下吗?难道就捱不住?值得哭成这样?”
周达哭道:“小人哪里挨的住啊……将军难道不知道?杖击之下,有几人能逃得性命?”
“小人死了没什么,可怜我一家老老小小,都会跟着饿死的……将军,您就饶了我吧……”
我吃了一惊,问小武道:“什么杖击?竟能打死一条壮汉?”
小武迟疑了一下,方才对我说道:“不敢欺瞒将军,杖击之下,确实很少能有人幸存。”
见我张大了嘴巴,小武又赶紧说道:“要不要把外面几个失主叫进来好好问问?”
我听出他话里也有保全周达的意思,连忙点点头。
两个兵士很快就带了三个衣衫褴褛龌龊的庄户人进来。
他们见到我,马上就战战兢兢的一起跪下叩头。
其中一个须发皆百的老头喑声说道:“草民叩见将军,将军要为我们做主啊!”
另外两个年轻些的,瑟缩着,一句话也不敢说。
我急忙对他们说道:“你们都快起来吧,站着说话。”
三个庄户人缩手缩脚的站起来,都是一番老实巴交的样子。
痛哭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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