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一片狼藉,郎中的妻子还靠在门边声嘶力竭地边哭边诉说。
原来这是一家医药堂,男的是个郎中。
郎中的医术还算高明,每天前来求医问药的人络绎不绝。
白天,夫妻俩忙碌了一天,好不容易才打发走所有的病人,歇息下来。
夫妻俩吃过晚饭,郎中娘子烧了热水,打发郎中洗漱完毕,夫妻俩就栓门睡下了。
他们辛苦劳累了一天,身体疲倦,比不得那些日子比较闲散的街坊,晚饭过后还有兴致去茶肆喝茶听书。
刚刚睡下不久,外面便响起剧烈的敲门声。
郎中以为来了得了急病的病人,本着治病救命的原则,只得起床开门。
不想打开门后,却闯进几个如狼似虎的强人。
接着,便不知道发生怎么一番争执情形。
等到郎中娘子听到动静不大对劲儿,慌忙起身赶出来。
却看见几个劫匪,持着一盏灯笼,正在殴打她的郎中相公,不停的向郎中逼勒钱财。
郎中还想和这伙劫匪理论,不料一个醉醺醺的劫匪顺手抄起郎中装药丸的瓦罐,对着郎中的脑袋就是一下子。
顿时,郎中便头破血流的倒在了地上。
郎中娘子见状,又急又怕,立刻杀猪般的嚎叫起来。
但这些强人根本就不把郎中娘子放在眼里,仍旧从容不迫的翻箱倒柜。
抢了他们的钱财,持着灯笼扬长而去。
可怜的郎中本来就是个迂腐的斯文人,关键时刻,竟不懂得舍财保命
被那些悍匪的拳脚相殴,又砸破了脑袋,此时躺在地上,已经气息奄奄。
我把昏迷的郎中扶起来,矮小的说书人便从身上摸出一个小小的葫芦。
他从葫芦里倒出一些白色的粉末,洒在男人还在不停出血的伤口上。
然后,又“撕拉”一声,撕下他自己身上红色宽大表演服的一幅衣襟。
三几下便把伤者的脑袋缠裹好了,动作十分麻利,一副训练有素的模样。
给人的感觉,好像他经常干这类事情。
然后,说书人才对仍旧嚎哭不止的郎中娘子说道:“娘子请不要伤心了,钱财乃身外之物,人才是最要紧的。”
“在下已经替郎中先生止住了流血,人暂时不碍事的,请娘子快把人扶到床上去躺着吧。”
他的声音却一改表演时的洪亮,只如常人一般了。
方才,我看这说书人身材矮小瘦弱,高台上表演时,声音却中气十足,就知道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现在,他能几乎步我后尘马上赶到,我更是断定,此人身上的功夫一定是不弱。
转而想想也是,在这个乱世,身上没有一些技艺,还怎能安然无恙的行走江湖?
心中不由对他另眼相看,便难得谦虚的向他问道:“先生,请问郎中……他是否有性命之忧?”
说书人笑了一下:“只要止住流血,应该没有大碍。”
听他如此一说,原本靠在门边悲伤绝望的老板娘,立刻止了号哭。
她连滚带爬的冲进屋里,一把抱住她的丈夫,连声呼唤起来。
郎中呻吟了一声,才苏醒过来。
听郎中娘子方才的描述,劫匪好像不止一人。
可前去缉拿的捕快只有两人,若是寡不敌众,岂不便宜了这帮嚣张的强盗?
我便向说书人道:“请先生暂且在这里照看,我去助那两名捕快捉拿劫匪。”
说书人立刻说道:“公子多加小心……”
我点点头,向郎中娘子打听了劫匪大概逸去的方向,抽身起来。
出的门外,只见那些跟在后面的人,已经纷纷扰扰的赶到了。
众人一看竟然是医药堂遭了劫匪,都很震惊。
里面有很多和郎中夫妻熟识的街坊邻居,除了惊讶同情,有的进去帮忙。
有的则拦住随后出来的艺人,七嘴八舌,乱嚷着询问。
我无暇顾及听他们闲扯,顺着郎中娘子所指的方向一路追踪下来
刚转过这条街角,差点和两个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个脸对脸。
借着街角远处,一家门前悬挂的昏暗灯笼,我定睛一看,顿时吃了一惊。
原来迎面而来的,就是方才那两位豪气冲斗牛的捕快大人。
可此刻,就是在蒙昧不明的暗夜里,我也能感觉得到,他们两人的步伐拖拖拉拉。
精神也已经是畏畏缩缩,一副无颜见父老乡亲的愧疚样子。
我立刻伸手拦着他们,高声问道:“劫匪呢?你们没有追上?”
他们好像倒是被我吓了一跳,不约而同抬眼看看我这个不速之客。
面对我的质问,好像做了天大的亏心事,更加垂头丧气起来。
两个人一起低下头,哼哼唧唧的答道:“不是……没追上……”
我不耐烦的问道:“什么是不是的,你们到底是追没追着劫匪?”
两个捕快仿佛更加羞愧,头垂的更低:“追是追上了,又眼睁睁……看着他们走掉了……”
我更惊讶了:“这么说,你们是追上劫匪了?”
“正是……”
他们一起老老实实地说道。
“是他们人多,你们害怕了?所以就放了他们?”
我不歇气追问道。
没想到他们的回答差点把我鼻子给气歪了。
“他们只有三个人,也并不是我俩的对手。”
天底下还有这样不要脸的捕快?抓不了劫匪还死撑着想要一点面子。
还有脸说劫匪少,还不是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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