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的刘二盆,正坐在后台一个角落愁眉不展。
被肥婆差点祸害了,对刘二盆来说简直是人生当中的奇耻大辱,别说这事要是传出去,就是现在回头想起来,他都有马上跳楼的冲动。
可惜现在就是跳楼也摔不死,这是夜总会的一楼,大厅布置得就像一个剧场,有一个还算可观的舞台,舞台后边还有专供驻唱艺人休息化妆的后台。
既然刘二盆主动提出他会唱歌,要上台献唱,柳倩茜在得到冯习禹的授意之后就安排刘二盆和刘富贵到后台来了,等前面那几个艺人唱完之后,就轮到刘二盆上台。
当然了,刘二盆报的是笛子伴奏,这是他和富贵合作的一个节目,富贵吹笛子伴奏,他唱歌。
刘二盆自己的唱歌水平他自己很清楚,唱k的时候不把满屋子人吓跑已经算是超发挥,要是上台一张嘴,能收到什么效果不好说,但是后果肯定能想象得到,绝对会是嘘声一片,或者骂声一片,大喊着让自己下去。
他只是没想到柳倩茜已经安排了足够多的臭鸡蛋和烂番茄,重武器就是啤酒瓶子。
最让刘二盆觉得不靠谱的还是刘富贵,刚才自己就像刚刚从魔窟里逃出来,分明就是慌不择路,或者说就像一个溺水的人,只要是一棵稻草都要紧紧抓住,所以不管富贵给自己的建议是不是靠谱,他只是满口答应,反正只要先暂时逃过逼自己接客这事再说。
看来接客那事暂时不提了,可是马上就要上台了,再看看富贵手里摆弄的那个所谓的笛子,刘二盆就万念俱灰。
这叫笛子吗?笛子不都是十二个孔吗,富贵这笛子却是浑身都是孔,这要是纵向切开,伸展开来,那就是一块如假包换的筛网。
所谓竹笛,那就是说笛子是竹子做的,可富贵这笛子是铁的,左看右看,越看越像弄跟自来水管子钻了很多眼儿。
刘二盆悲哀地想,所谓慌不择路饥不择食,就是说的自己现在的情况吧,自己在被逼接客的绝境里,居然就相信了富贵如此荒唐的建议。
看这小子现在还在装模作样地摆弄他的乐器,有模有样,好像真是那么回事,就像个专业的就要登台的演员一样。
刘二盆心说自己今晚怎么就碰上这么多让人恶心的人和事?富贵装模作样的样子,感觉比那个肥婆还要恶心。
这个浑身都是眼儿的铁管子,你能吹得发出声儿来吗?
眼看着前边的艺人一个一个都完成了自己的节目,刘二盆也是越来越绝望,此时此刻他真是恨不能有个地缝钻进去,顺着地缝逃之夭夭,这要是上台,众目睽睽之下,那简直不是上去唱歌,那是上去表演丑角节目。
他开始有点后悔自己的的决定了,不应该为了自己心目中那份所谓的天崩地裂的感情,为了对得起自己的一片真心,要给袁依琳一个答案,那个女人现在想想,实在不值得自己这样为了她而糟践自己。
“富贵,那个枪手没在这里监视吧?”刘二盆终于下定了决心,他要鼓动富贵带着自己逃出去,自己把自己逼到这种程度,受到了永世难忘的大侮辱,现在又坐在这里就像红烙铁上的蚂蚁煎熬了半个晚上,做到这些已经完全对得起袁依琳了。
从此以后,就是袁依琳在自己面前被人一刀一刀剐了,自己也绝对也会就像看一个路人甲一样,冷眼旁观。
“你的意思是,咱俩现在乘人不备逃出去?”刘富贵两手捏着笛子,有的手指头还翘起来,看起来蛮像那么回事。
刘二盆一直干呕,然后点点头,在他心目中富贵的功夫很厉害,只要那个拿枪的没在这里,富贵一定能打出去——他还不知道刘富贵已经解决了那个枪手。
刘富贵摇摇头:“趁早打消那个念头,夜总会里里外全是人,而且那个冯习禹既然打定主意要侮辱你,要让你生不如死,他怎么可能不安排人把你看得死死的,怎么可能让你找机会逃出去。”
刘二盆再次万念俱灰。
良久他才抬头问富贵:“你说让我选择的话,是忍受侮辱当一回少爷,还是上台出丑?”
刘富贵嗤的一笑,“我给你的建议是,上台,但不出丑。”
“那怎么可能,完全是做不到的。”刘二盆郁闷欲死,“我唱歌什么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上去呱呱一顿,还不得让台下那些观众给骂死!”
“嗯,”刘富贵点头,“只要骂不死就要唱,所谓人不要脸则天下无敌,你一定要一个天下无敌的人。”
刘二盆如果天下无敌的话,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富贵掐死。
“你手里拿的这是什么?”刘二盆没好气指指那根满是眼儿的铁管子。
其实自从刘富贵抽出这根铁管子给他介绍说这就是准备上台给他伴奏的笛子,刘二盆就气得连看都不看,更不用说去跟他讨论这一支所谓的笛子了。
富贵这一手让刘二盆想起《九品芝麻官》里面一个场景,包龙星要上京告御状,他老娘嘱咐儿子一路保重,并且告诉他家里有祖传的尚方宝剑让他带上,尚方宝剑上斩昏君下斩佞臣,这让包龙星大喜过望,然后就见他老娘从腰里掏出一条大咸鱼,“这就是咱们家祖传的尚方宝剑,你一定要带好了。”
富贵,无厘头也不要在现实中拿出来好不好!
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刘二盆自小没认为富贵是猪一样的队友,大概今天才看清他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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