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滴……”“滴滴滴滴……”qq信息的提示音没完没了,越来越密集,在这样的气氛里,这声音要多刺耳有多刺耳。
乡亲们在极其悲痛的环境里听到这种丧尽天良、狼心狗肺的声音,一个个更是悲从中来,怒火中烧,用血红的眼睛瞪着那个铁石心肠的罪魁祸首——晓晓,滥竽充数也就罢了,她居然站在人群里旁若无人地上qq,大拇指一边掐揉手机一边放肆地笑。
罪魁祸首终于感觉到一双双冒火的眼睛了,抬起头来扫视一圈,扬了扬手里的爱疯分辨说,“不关我的事,是他找我的……”举起手机叫道,“你个烂货,消停消停能死啊,——什么,是啊,是大,逼不大,能生出你爹和你爸啊,滚蛋,这里要死人了,真有事,再囔囔夹死你!”
啪,干脆利落地挂了手机,瞪着圆圆的大眼睛表白道,“听到了,是他骚扰我,不是我找他!”
看看躺在炕上还剩一口气的刘山,乡亲们悲愤欲绝,“整天在村里嚷嚷你和山山青梅竹马,吹嘘山山对你一往情深,还说等你攒够了钱回来和山山结婚,现在人都快死了,你像一往情深的样吗!”
青梅竹马也觉得自己的表情确实不够悲痛,这种环境下即使心里没有悲痛,至少也应该一脸沉重吧!
等她拨开众人来到土炕前边,俯身去看刘山,众人更是一阵担忧的骚动,生怕她胸前那对活宝从内衣里面全部挣脱出来,因为现在一俯身,颤巍巍已经露出来一大半。
刘山死鱼一样的眼里闪过一丝对生的留恋,眼的余光里是白茫茫两个圆球,让这个垂死的人感到一丝遗憾,自己还是童男子,人情世故还没经历过,就这样死了!
如果生命,能够重来,不吃不喝也得跟晓晓合力让自己这“童男子”三个字变成俩字,“男子”。虽然刘山十分清楚这位青梅竹晓晓拿什么来攒钱,别看她不下蛋,在外面干的就是“咯咯哒”那玩意儿的工作——全村人都知道,这事。
貌似她没感到这有什么不好或者异常,也无意隐瞒,看来钱也不少挣,一说到沾钱的事儿就比较猖獗。
众人又是一阵骚动,议论纷纷,“好了好了,六爷爷来了,”“六爷爷拿药来了,他说能治好山山……”
大家纷纷后退,让开一条路,白胡子六爷爷拄着拐棍进来了,手里还挎着一个提篮,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说,“都回去吧,我这祖传秘方怕人看,走吧,都走吧……”
一听六爷爷这样说,大家虽然半信半疑,但是大部分人还是走了,六爷爷见还有几个站着不走,瞪眼训斥道,“怎么还不走,盼着山山死啊!”
五奶奶迟疑道,“六叔,您真能治好他,那——我得回去做点面汤,待会儿给他灌上。”
晓晓瞪着大眼睛叫道,“对啊六爷爷,他要是好了得进补——”说着一溜烟不见了,“我回去给他拿点补品……”
一听“进补”俩字,刘山很担心,晓晓手里会有什么补品?可别拿些“伟哥”、“海狗鞭”一类的东西来。
把人全轰走了,六爷爷出去把院门关了,拐棍戳在院里的石板上,笃笃笃往屋里走,刘山养的那条狗来来回回跟着六爷爷,就像很懂事似的,觉得六爷爷能够救活主人。
土炕边上有个破凳子,六爷爷坐在上面,吱吱嘎嘎一阵乱响,弄得这条名叫蜂子的土狗一阵紧张,生怕凳子散架把救主恩人摔喽。
“跟六爷爷说说,他们为什么打你?”
刘山瞪着死鱼一样的眼睛定定地望着顶棚,破败的顶棚黑乎乎的,破洞处似乎还有老鼠在探头探脑看热闹,顶棚太破了,连住在那里的蜘蛛们都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整天在那些破洞上来来回回织网。
“你说话啊,为什么打你?”
说什么,看看这破败的家,想想自己一个孤儿,从小就整天挨打,打着打着好容易长大了,还是挨打,既然是往死里打,那也好,省得活着受罪。
“六爷爷问你话都不说,打哑巴了?”六爷爷生气了,拿拐棍掀开刘山身上被打烂的衣服,“受了什么伤,话都不说了!”
身上好多地方被打得皮肉都掀开了,六爷爷的眼神还真不错,就着昏暗的烛光,他用拐棍拨拉着找到一处特大的伤口,皮肉掀开,到现在还有淋淋沥沥的血水往外渗,触目惊心。
六爷爷把拐棍戳进伤口里,用力捣了捣,“我就不信能打成哑巴!”
“啊——六爷爷,疼啊——”
“疼,疼就死不了,会说话了?你给我装死!滚起来——”说着把提篮往炕前一扔,“起来自己把伤口擦擦,包上。”
刘山一咧嘴,我这要死的人了,有必要包扎伤口吗,而且还让我自己动手,难道待会儿三木匠打好棺材我还得自己走进去不成。
六爷爷又抬起拐棍,作势往伤口里面捅,“你起不起来?”
这时院门传来一阵山响,有人在用脚踹门,听那节奏踹得还很激烈。
“这是谁?”六爷爷慈祥的脸上露出一股无法遏制的愤怒,“你到底怎么得罪矿上了,难道他们非得要你的命不成?”
“蜂子,去开门。”刘山吩咐自己的狗。
来要命的更好,省得活受罪,还没咽气的呢就用拐棍捅伤口,就算警察来了验尸,也得等咽了气以后,总不能活体检验吧。
蜂子真听话,开门这活它干得太熟了,前爪趴在门上,拿嘴咬住门闩使劲拉,门就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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