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文忠听到沈崇军的话,也没有谦虚,就当着沈崇军没有说一样,在等着杨冲锋开口请教。杨冲锋知道廖文忠心里对他有念头,就算说了只怕他也不会改变,刚才在门口时沈崇军介绍了自己,廖文忠没理由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沈崇军话说到这里了,杨冲锋要是不接过话说下去,那也却不过沈崇军的一片心意。
“沈县,像我这种粗人,也不知道廖老肯不肯费心。”说着看向廖文忠,手习惯性地将衣里的烟摸出来。廖文忠本来在沉思冥想,见杨冲锋取出烟来,像受蛰了一样。
“别抽烟。”廖文忠说,“你一抽烟我们还坐在这里干吗,都得走了。”
沈崇军也说“冲锋,喝茶时不要抽烟了。”
杨冲锋心里一梗,觉得廖文忠神神叨叨的,喝茶和抽烟有什么关系?就算有影响,那也是每个人的心境。心境不到,什么都是外因影响,真正修炼到那种心境了,又还有什么能影响到?见沈崇军这样说也不好反驳,脸上一丝淡淡的笑,那笑隐含什么就由得每个人去想。可以说是不屑、不信,甚至讥笑,也可以说是理解、接受或包涵。
从内心来讲,杨冲锋对廖文忠这种人有反感的,独行特立的人还要将自己的喜爱加诸于别人身上,手里又有点权势,要是坏事起来,情况就会更糟糕,阻挠力更执意而坚决。但这时不能撕破脸,解决县一建、二建的问题还要他积极配合才能顺利些。
廖文忠看见杨冲锋的脸色,那种笑他也是本能地想到这年轻人的想法。对杨冲锋这样做县里风头很强劲的人,他还是听说过了的,就觉得这是一种拔苗助长的一种培养人的方式。虽然知道人是吴德慵书记提起来的,对别人说的那种杨冲锋就是张应戒的利益代言人的说法,心里并不认同。他对张应戒和吴德慵两人的理解要深得多,可对杨冲锋却没有这么看好,年轻轻接触到权力核心对县里是一种不负责,对他本人也是一种不负责,内心里就想挫一挫杨冲锋,让他知道路要一步步走,经验要一天天积累,将自己修炼到那种层次了,上位才会施展得开。
廖文忠一开始来茶楼,也不知道有谁在。到了后见沈崇军之外,身后还有个年轻人,对他看着没有年轻人应有的那种发至内心的尊重。就知道这人不是沈崇军身边下属,沈崇军介绍后,才将杨冲锋从新审视一下。他身上那种气势,果然是少年得志不可一世的轻浮气。嘴里说得尊重,内心里并不将自己看在眼里。廖文忠这种人,受惯了别人的尊重,极为敏敢别人对自己是不是尊重,杨冲锋给他的感觉自然体会到。
廖文忠看了杨冲锋几眼,见他没有那种自觉,终于忍不住说,“沈县,以前我跟你讨论过,喝茶其实就是一种心境的修炼,这必须要纯净,参合不得半点别的。茶有茶品、有茶道,这要看个人的涵养和素质,轻浮的人是没法体会到的,一辈子也别想沾茶的清雅素净。”
沈崇军知道廖文忠在说给杨冲锋听,听到“轻浮”两字,心里直后悔先没有将廖文忠喝茶时最忌讳的抽烟说出来,现在还真不好怎么说了。只得用眼神看住杨冲锋,要他忍一忍。石稳就更是低眉看着某一处,像在认真受教的样子。
杨冲锋也没有说话,只是眼里的神气凝重了一点。
廖文忠见他的话将杨冲锋刺激到了,又说,“茶是在青山之巅生长,受的是天地水气浸润和陶冶,采摘加工,又去浊留清得到提炼。真正喝茶时更要先将第一道茶去掉,就是要将保存运输中的杂气息冲走。我们说喝茶,那是对茶的一种不尊,应该是品茶,一点一滴地将茶里的滋味儿品出来。能不能品出味道、品出意境就得看个人的经历和心境了。”
正说着,包厢门响了,服务生将他们点的茶端了上来。果不其然,廖文忠的茶和茶具都和三个人不相同。三个人都是大玻璃杯,而廖文忠的茶是另一个人端着,青花瓷杯,紫砂红壶。杨冲锋一下字就想起在京城时,老爷子的那套茶具,一眼就看出廖文忠这套东西的粗劣,心里冷冷一笑。
廖文忠不过是装模作样罢了,就像古时候,难道穿了长衫摇一把扇子,就是书生不成?难道猴子穿上衣服就真成了人?
四个人都得到茶,杨冲锋的八宝茶里,加了**、芝麻、核桃仁、桂圆、柿饼、花生、葡萄干、红枣等,是平时一些不喜喝茶却又到茶楼来的人经常点的样式。杨冲锋接了后,用小勺子里面搅,舀出红枣来自那里吃。
沈崇军和石稳两人得到茶后,先闻了闻,便放下了,放在茶几上。廖文忠先将青花瓷杯放下,紫砂壶也放在茶几上。先用水壶里的水将茶杯反复清洗三遍,才将水冲劲紫砂壶里,里面的茶叶中茶房里已经处理过。廖文忠做好这一切,端坐起来,像是在调节心气,又像做一种仪式一般。
杨冲锋看着好笑,就凭廖文忠这点心性修养,完全有种走火入魔的样子。看着心里想笑,便将一粒核桃仁咬出声音来。沈崇军以前陪廖文忠喝过几次茶,知道他那一套,见杨冲锋这样知道今天安排这见面真是弄糟了。
廖文忠听到杨冲锋那大力一咬,将平静的心气给激发出波动来。对杨冲锋就不仅仅是想教训下那种了,感觉这人是在和他顶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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