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宝贝。”她们在煤气炉上烤松脆饼的时候,玛丽说,“我跟你的校长说过了,她知道你不会回去了。”
安娜马上兴奋起来。
“噢,玛丽!太棒了。”接着她皱皱眉,“你跟叔……叔阿姨说了吗?”
“说了,他们也同意了。”玛丽深吸了一口气,她讨厌自己说谎,但她也知道,不能让安娜知道她做的事。
“看吧,我跟你说过,我在那里不开心叔叔也不会让我待在那里的。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卡多根别墅?”安娜咬了一口玛丽递给她的松脆饼。
“这个,这是个问题,宝贝。你知道,你叔叔和阿姨搬到曼谷后,房子就没人了。虽然他们爱你,但他们也觉得像卡多根别墅那样大的房子,不能因为一个小孩要住就请齐一帮用人。你明白吗?”
“是的,我当然明白。那我住……哪儿?”
“这个嘛,他们建议你跟我住。”
安娜环视了一圈这间狭小的房间,养尊处优的习性在她的眼神里暴露无遗:“你是说,一直住在……这里?”
“是这样,我隔壁的朋友希拉下个月要结婚,会搬出公寓。她的房东说我们可以住那边去,如果你愿意的话。那里有两间卧室、一个客厅、一间厨房,还有单独的浴室,我想我们可以去看一看。”
“好。”安娜同意,“就是说我们不会丢下灯柱边站着的那个可怜的人?”
玛丽看了一眼安娜。“你看到他了?”
“是啊,”安娜点点头,“我还跟他说过话。他看起来好难过,好孤独,总是一个人站在那里。”
“你跟他说过话?”
“是啊。”安娜正忙着吃松脆饼。
“他跟你说话了?”
“他说天越来越……冷了。”安娜擦了擦嘴上的黄油,“他有家吗?”
“他有家,宝贝。”
“所以他不像我是一个孤儿?”
“不是,他不是孤儿。”
“那,我去哪里念书?”安娜接着对话。
“这个,我想我们可以像以前一样,找老师到家里来,特别是如果你还想继续上芭蕾课。”玛丽抛出诱饵,“没有哪个学校愿意让你下午不在学校上课,跑去学芭蕾的。不过,当然,看你了。”
“我能回去跟阿斯塔菲耶娃公主学吗?”安娜问,“我觉得她是一个很好的老师。”
“很可惜,公主现在不方便,不过我都给你找好了,有一个很好的老师,从这里去只要五分钟。他叫尼古拉斯·雷加,曾是阿斯塔菲耶娃公主的舞伴!”玛丽诱导着。
“安娜·巴甫洛娃……”安娜若有所思,“最伟大的芭蕾舞演员还……活着。”
“是的。所以,我想后面哪天我们去一下他的工作室,看他愿不愿意接收你。你觉得呢?”
“噢,玛丽。”安娜拍拍手,“两周前我在那个该死的地方时真不敢……相信我还能再跳芭蕾。”她搂着玛丽,“你在这里,像我的守护天使,来保……护我。”
“现在,宝贝,你知道我永远不会让你受伤的。”
“你没写信到我学校的时候,我想……”安娜咬了咬嘴唇,“我想你不要我了。”
“这个,大家都觉得你去念书我不给你写信比较好。”
安娜看着她:“你是说阿姨让……你不要给我写信?”
“是这样,但她仅仅是为了你好。”
“玛丽,你把每个人都想得那么好,但我们都知道,阿姨……恨我。”安娜亲亲她的脸颊,“不管你是我的什么人,我不觉得世上有哪个女孩有比你更好的妈妈。”
玛丽感动得哭了出来,心想如果安娜知道她做的一切,还会不会这样以为:“现在,宝贝,这就够了。但接下来几年你都要跟我一起生活,你跟我姓可能会方便些。”
“这个,我没有意见,我想跟你一个姓肯定很有意思。”安娜同意。
“你也知道,修女给我的姓是本尼迪克特,那并不是我的真姓。我觉得我们可以一起想一个。”玛丽笑着,“重新想一个姓!”
“那样真的可以吗?”
“我觉得没什么不可以。”
“真令人兴奋!我可以……选吗?”
“你当然可以,只要不是一些发不出音来的苏俄芭蕾舞演员的姓,他们那些大舌音可没人发得出来!”
跟往常一样,安娜思考的时候,她会把食指放进嘴里咬:“我知道了!”“什么,宝贝?”
“是的!我在想我最喜欢的芭蕾音乐《垂死的天鹅》,我的名字是安娜,跟安娜·巴甫洛娃同名。所以,我想我们可以姓‘斯旺’8。”
“斯旺……”玛丽试着发音,然后对安娜说,“我喜欢这个姓。”
一天后,安娜·斯旺走进尼古拉斯·雷加的工作室,母亲玛丽·斯旺带着她。安娜一去就被招了进去,一周上三次芭蕾课。
不到一个月,两人搬到希拉在隔壁的老房子里,玛丽着手给新家上油涂漆。她缝了一块很漂亮的碎花窗帘,用作安娜的窗帘,客厅间缝纫室的窗帘是鸭蛋青印花棉布做的。她把缝好的窗帘挂上,后退一步,欣赏着自己的手工作品,她想起多年前栋沃利那个差点属于她的房子。但那个梦想破灭了,于是她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布置这一点狭小的空间,这就是她唯一能做的事了。
“你创造了奇迹,”安娜跟着玛丽看完所有房间的布置后宣布,“我爱你。我们能叫南希和卡拉瑟斯太太来这里喝茶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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