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闻听陈墨雨的回答之后,放声地大笑起来,笑声中夹杂着几分凄凉与悲愤,充满了怨毒之情,让人听了不觉毛骨耸然。这人正是几年前在汴梁死里逃生,后销声匿迹的“青面郎中”潘奇。
原来几年前的一个晚上,潘奇在店铺打详之后,和家人用过晚饭,便在后院偏房中盘膝用功,突然院中传来异样响声。他心中一惊,连忙跃起,屏声敛息地来到窗前,悄悄地朝外观看。这一看着实叫他大吃一惊,只见院中房上到处都是人影,其中有两人正向他所在的偏房中悄悄摸来。
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是怎样暴露了行踪,当初在江阴受命之时,张士诚给他的锦盒当中,确有一张纸条,标明了宝藏位置的方位。并留有一纸密令,上写着:尔将图纸熟读之后,即予烧毁。不得留下一点蛛丝马迹。并于汴梁寻一地方,易容隐藏,就地监视。凡有靠近秘地而图谋不轨之人,一律格杀。尔和司马逢春皆我之心腹,若到危急之时,可前往汴梁栖霞岭寻得司马逢春引为援手。此嘱至重至甚,勿负我望。切记,切记。
潘奇将纸条熟记于胸之后,果将这纸条烧毁。平江血战之中,凭借着自己一身武功几番死战,方得脱身。改颜换貌后,便悄悄地来到了汴梁,后取妻生子,隐姓埋名地开了一间杂货店作为掩护,从不抛头露面。多少年来倒也平安无事,不料数月前他以隐隐感觉不妙,汴梁城中点子突然多了起来,且都是身怀绝技之人,看其穿着打扮大都是锦衣卫。他正要将这一反常现象,用飞鸽传书告知了司马逢春。要他多加提防。但怎么也没想到,今晚会发生这般变故。
饶是他足智多谋,也想不通其中的原因,知道他潘奇隐于汴梁的只有四人,大哥史文彬战死江阴,张士诚平江身亡,三弟花无影与他肝胆相照、生死与共。四弟司马逢春一腔忠肝义胆,决不是卑鄙小人。故主张士诚和大哥史文彬都以去世多年,难道是花无影或是司马逢春其中一人出了问题……。
潘奇一边在脑海里闪电般地思索,一边想怎样应付今晚这危险的局面。他知道生死悬于一线,容不得有半点疏忽。于是他忙运起独门内功“飞瀑心法”,不一时便觉体内真气鼓荡。他一面将真气护住胸腹要穴,一面将全身劲力贯于四肢。
这时这两人已到了房门之外,只听“砰”的一声,房门被撞开,这两人一前一后,便窜进房来。为首一人将右手一扬,一排钢针便射了出去。
其时潘奇早以卧于房中横梁之上,见这人撞门、进房、射针一气呵成,心中也不免暗暗地称赞了一番。他猛地从房梁跃下,下手便不容情,出招便是杀着。右手一挥,一记“泰山压顶”,挟着十成劲力,已经拍到第二人头顶,就听一声闷响,将这人半个脖子都打进胸腔去了,同时左手一招“狂涛拍岸”,袭到了前一人的后背。这人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被这股至阳至钢的掌力,打得身子向前飞了出去,撞上墙壁又弹了回来。七窍鲜血乱喷,其中一只眼珠都被震得从眼眶中掉了出来,眼见得就此了帐。
这潘奇功夫何等了得,在张士诚的四大护卫当中,与史文彬在伯仲之间,还略胜花无影和司马逢春一筹。只在呼吸之间便将锦衣卫的这两个高手毙于掌下。他紧接着右脚一勾一弹,将靠近房门一人的尸首,踢出门外。这尸首还未落地,便有数枝羽箭和铁藜子、袖镖射到,将这人射成个刺猬一般。就在此时,还未待房上、院中之人回过神来,潘奇已如闪电般冲入了人群之中,与他们混战起来。
潘奇一冲入人群,便如虎入羊群一般,但见一双肉掌上下翻飞,不时有人中掌倒下。
这时就听房上有人高叫:“点子太硬,大家一起上啊……。”
立时又有五六人跃下房来,加入战团。这些人武功本就不弱,一下子又加入五六个生力军来,潘奇便感到有些吃力了,潘奇瞅个空档,从腰中解下“柔云剑”来,这“柔云剑”乃是潘奇的师父,幕阜山下黄龙寺高僧圆慧,在幕阜山试剑石旁拾得的一块千年殒石,加以西域的玄铁锻造而成。软如灵蛇,利似神器。平常似丝绦一样缠于腰间,此剑须有浑厚内力才能使得,否则便如废铁一般。潘奇当即展开“柔云”剑法,招招诡异凶狠,出手便要夺人性命。不多时又有三四人丢了吃饭家伙。
就在这万分激烈的时候,东厢房上有人朝天发了一枝响箭。潘奇闻声知敌方还有强援正在赶来,若是还这样苦拼下去,无疑要血溅当场。眼下只有先寻脱身之计,日后弄清原由之后,再来报仇不迟。想到此,他从怀中摸出四五支“毒龙锥”来,扬手朝东厢房上打去,东厢房上立即有几人“哎唷”一声,“骨碌碌”地栽下房来。与此同时,潘奇使出一招“乱坡风”,众人但见眼前剑光闪闪,劲风扑面。不由得都向后跃出几步,潘奇乘此稍纵即逝的机会,纵身跃起,快如闪电般地便到了东厢房顶。
人还没有完全站稳,背后便有一件暗器,破空射到,正中潘奇背心,击中潘奇的却是一个拇指大小的卵石。饶是潘奇这样一等一的高手,也禁受不起,可见发射这暗器之人的功力何等厉害。潘奇只觉眼前一黑,张嘴吐出一大口血来,险些栽下房去。好个潘奇,心念电转。速将一口真气护住伤处,头也不回地向东疾驰而去。看着潘奇消失在夜幕中的背影,黑暗中传来一个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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