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绥整个人似被他眼中的热情融化掉,整颗心柔软甜蜜,陶醉在他的深情中。却在这时,周章的身影在她脑中划过,邓绥过电似的推开刘肇,站立在一侧,“陛下,绥儿也想尽快见到父亲,但是此刻让哥哥去传密诏似乎不妥,会引起窦宪的怀疑,反倒坏了大事。”
刘肇收回心神,“是我考虑的不周全,你有什么主意?”
“陛下,似乎遗漏了一颗棋子。”
“棋子?”
刘肇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你说的是任尚和王龙?”
邓绥点头,“任尚和王龙是窦宪的死党,只要能他俩能弃暗投明,肯配合咱们演这场戏,窦宪定会深信不疑。”
刘肇若有所思,“竟然他俩是窦宪的心腹死党,要让他们弃暗投明谈何容易?”
“陛下错了,任何人都不是天生的反贼。我倒觉得任尚对窦氏并非死心塌地,他之所以依附于窦氏,一方面是为了获取权利地位,另一方面也是情非得已,只要陛下给予他的更多,他何乐而不为?只要任尚投靠了陛下,陛下就成功了一半。”
“那绥儿你觉得朕应该怎么做?”
邓绥略有迟疑,片刻从容说道:“册封任嫱为贵人!”
雪花飘洒着从空而落,落在两人的肩上、脸上……
邓绥见他半天不语,以为生气,跪地说道:“陛下,绥儿不该妄议朝政,请陛下赎罪。”
“起来吧!”刘肇上前将她扶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这个小鬼头,朕还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将这个任嫱踢给朕,让朕给你哥哥解决这个烫手山芋。”
“陛下,不敢……”
“好了,朕不生你气,只是……”刘肇凝视着她的双眸,清澈如明月般的双眸令刘肇心生几分怜惜,“算了,朕就勉为其难吧。只是,你不生气?”
“绥儿生什么气?”
“不吃醋?”
邓绥恍然明白刘肇在说什么,脸腾地红了起来。
鹅毛般的大雪下了一天一夜,整个人间笼罩在白色的帷幕下。夜深,彰德殿内的侍卫耐不住寒冷,在小京子和小润子的有意劝说下躲进了房里吃酒,刘肇就在这时被流星接出宫去。
雪夜万籁俱静,巷子深处传来几声狗吠声。
任府更是静的出奇,只正堂中有满室烛光摇曳,任尚独自一人饮酒的身影投射到窗纸上。
刘肇正打算推门而进,只听一脚步声从远至近走来,刘肇急忙躲到一处角落。
一女子走到近处,面容较好,身形苗条,站在门外敲了敲门,“爹,我是嫱儿。”
来人正是任尚的独生女任嫱。
里面传来任尚的声音,“嫱儿,那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说着门从里面打开,任嫱进屋。
“爹,您怎么还在喝酒?您都喝了一个晚上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呀?”
“爹开不开心不要紧,只要我的宝贝女儿开心就行了。你过些日子就要嫁人了,早点儿回房歇着去吧,别到时候蔫头耷脑儿的,让你夫家的人看着不喜欢。”
“我才不在乎呢,他们邓家能娶到我这样的媳妇,是他们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要是敢嫌弃我,我闹得他们家里鸡犬不宁!”
刘肇颦眉,这任嫱可真不是善茬子,以后万不能让她惹邓绥生气。
里面传来任尚的声音:“嫱儿呀,爹正想告诫你,你这性子得好好收敛收敛了,婆家不比娘家,在娘家,爹什么都可以由着你,可到了婆家,就靠你自己会做人了……”
“爹,我记住了。”
“快回去睡吧,爹也要睡了。”
门知啦一声响,任嫱从门内出来,顺着来时的方向走远。
刘肇这才从角落处闪出,一转身推门进了屋,任尚警觉性极高,腾的蹿到刀架处,以最快的速度抽出刀架上的刀,冲刘肇便砍了过来。
刘肇一边闪躲,一边大声喊道:“任尚,你好大的胆。”
任尚一惊,待看清楚闯进来的人正是当今天子时,手中的刀滑落在地,整个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微臣不知陛下驾到,有失远迎,请陛下恕罪。”
刘肇伸手将他扶起,“起来吧,朕不怪你。”
任尚站起身来,上下看了一眼刘肇,见他一身居家袍服打扮,“陛下,您怎么来了?”说着打开门,向门外看了看。
“不用看了,没人跟着朕。”
任尚不禁对这个小皇帝刮目相看,别人不知他却清楚,先不说窦景明里暗里派了好多人手密切关注他的一举一动,就他任府也是重兵防守,他能不知不觉地闯进来,背后定有高手相助。
“不知陛下深夜驾临寒舍,有何旨意?”
刘肇突然峻颜厉色道:“任尚,你知罪吗?”
任尚大惊失色,噗嗵一声跪下道:“恕臣愚鲁,不知何罪之有,还请陛下明示!”
刘肇哼了一声:“你依附于窦宪,为其出谋划策,企图谋逆乱政,你敢不承认吗?”
任尚强自镇定:“微臣万死不敢承认,不知陛下此话从何说起。”
刘肇来之前已是做了万全准备,早已料到他会不承认,也不着急,慢慢说道:“那朕问你,迷唐为何反叛朝廷?当初匆匆离开京城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为何要欺骗朕?窦宪一面申奏朝廷,要求继续攻打迷唐,一面又暗中与迷唐勾结,这又是谁的主意?”
任尚顿时冷汗涔涔,磕头不止:“陛下饶命!微臣承认有罪,但微臣绝无谋逆之心,当初窦宪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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