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雾海,群峰环绕,狐岐山近在眼前,那日花葬影败后,再没人可以留下花十七,顾宵趁着众人惊疑未定,简单的收拾包裹下了北阳山,日夜兼程的赶去狐岐山,少年临走传音入密让他去狐岐山,想来那里该是花十七的落脚之点了。
“知君将他接回了九幽阁,入了族谱,如今已经是九幽阁的十七公子。”
溪水岸边,少年不紧不慢地往溪水里倾倒药粉,脚边还有一小堆的瓶瓶罐罐,这里是下流,并不用担心这些药粉流到别处,花十七站在溪水里,衣服和血肉粘粘在一起,等他把衣服全部撕掉,赤裸的身体蹲进溪水里,溪水早被染成了血水,他的后背血肉模糊,前胸,胳膊,以及腿上都是骨鞭留下的痕迹。
“与我无关!”
花十七似乎很累,声音都沙哑了,那一番折腾要了他半条命,龙血还没有被完全压制,他现在可没有精力去关心其他的事,再糟糕也不过是孑然一身,自生自灭,又能怎么样呢?
花十七往后倒去,整个人都泡进了血水里,发梢的霜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不多时,满头乌丝尽染霜雪,少年看着他紧闭的双眼,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有风吹落他的斗篷,阳光下一双紫眸幽深,唇角噙着三分笑意,与花十七一模一样的脸,却是多了七分妖邪。
顾宵找到花十七的时候,少年早已离开多时,石头上有一套干净的衣服和包扎伤口的白布,花十七仰面躺在被染成血水的溪水里,胸膛有微弱的起伏,顾宵赶忙丢了包裹脱了自己的外袍铺在石头上,把花十七捞了上来,让他躺在上面,看着那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深可见骨,好一些也是皮开肉绽,这孩子是怎么能不动声色的撑了这三个月,除去骨鞭的伤,那些旧伤丝毫没有痊愈的痕迹。
“顾宵?你怎么来了?”
缓了好一会,花十七才从被冻僵的状态缓过神,动了动鼻子,顾宵的身上有和师姐一样的味道,后知后觉的疼痛让花十七皱眉,他是真的很怀念没有痛觉的那段日子啊。
“你要是出事,你师姐还不要休了我!”
顾宵调笑一句,所有的阴暗情绪都被藏匿的无影无踪,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听到师姐花十七笑了,唇边上扬的弧度很浅,却没逃掉顾宵的细心。
“是啊,说好了要送师姐出嫁,等你们的孩子出世,我来起名字的,可不能让师姐等太久。”
“好,都由你,不过现在你要听我的,不然我可是要告状的。”
花十七说着就想坐起来,被顾宵阻止了,老实躺会去让顾宵给他上药包扎,等他穿好衣服坐起来,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了,顾宵擦了额头的汗,他只给花十七穿了外袍,宽松的不会碰到身体,里衣被他收回了乾坤借,只包扎伤口花十七就已经被白布包裹住了,再穿里衣反而累赘。
“饿了。”
小孩子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看上去像是没心没肺,花十七抓住顾宵的袖子,有些委屈的扯了扯,他真的饿了,两天两夜水米未进,五脏腑早就在抗议了,顾宵扶着他看了眼四周,朝上游走去,如果他没记错,狐岐山与九幽阁相差不远,若是御剑一日往返足够了。
“好,刚好我这里有醉琳琅,给你做醉鱼,好好给你补补。”
“鱼也喝酒吗?”
“不喝。”
“那为什么叫醉鱼?”
“因为……喝醉了……就不疼了……”
待两人走远,花葬影才从云海下落到大石头上,看着溪中血水默然不语,他的身后薛槐坐在青龙背上,方才那一幕想来余生他都不会再忘了。
“九幽阁昭告修真界,寻回了十七弟,家主已经带人先回去了。”
花非卿姗姗来迟,手里的扇子拿反了也没发现,最开始的笃定此时都成了悔恨,悔恨的何止他一人,他们这些天之骄子从未受过挫则,却因为玉初弦的一句话,将心头肉割了下来,还狠狠践踏,如同着魔一样——
“花敛魂的坟头草这些年你们可有去看过?”
这是玉初弦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也正是这句话提醒了他们,当年因为花敛魂的死花非卿闭关不出,花问海和花葬影伤重导致记忆残缺,而他们错把花十七当成了花敛魂,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一旦成为神尊,不入轮回,一旦死了就是神魂俱灭,什么都不会留下,这就是永生的代价。
花非卿越想越不对,抬头就看见坐在青龙背上的薛槐侧脸,这一幕似曾相识,可是那人明明已经神魂俱灭,还是他陪着花敛魂去安葬的,如果所谓的不可能成为可能,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让花非卿不自觉倒退一步,如果真如他猜想的,一股寒意从脚底窜遍全身。
夙兰宸,当真是你吗?
花非卿来的快去得更快,可以说的上是落荒而逃,青龙背上的薛槐看了一眼他的背影,似笑非笑,九幽阁不愧是他的血脉,这么快就发现不对劲,可惜明白的太晚了。
“如此,可满意了?”
花葬影比花非卿更早发现薛槐身上夙兰宸的影子,这是他的顾虑,他不能让薛槐发现拂昭的存在,以他的手段花葬影并不能保证自己扛得住,当初他和问海二人联手也没能讨到便宜,更不提现在问海还没恢复,九幽阁内患不断,他能想到唯一保全十七的办法就是故作冷漠,尽量不去刺激薛槐。
“二哥这话槐可听不懂了。”
薛槐咧嘴一笑,笑容无害,只是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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