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白杨看着眼前这个穿着一身袈裟的女孩儿,竟突然语塞。
“这里没有红袖,只有明月庵的明空,施主认错人了吧!”
“我不会认错,因为我喜欢了她二十年,从五岁,到二十五岁!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穿着一袭红衣,漆黑的秀发用一根红色的头绳扎了起来,上面还别了一朵楝花。虽然我当时只有五岁,可我还是被她吸引住了,在我的眼中,她是除了姐姐之外,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人!”
“她不过就是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妖女罢了,你没必要对她念念不忘!”
“我也想忘,可是我忘不了!哪怕再过一百年,我都忘不了!我知道,这里是佛门清修之地,说这话不合适,但是,今天我既然来了,那我便要告诉她,佛教之中有三皈依: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而我有四皈依: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皈依袖姑娘!”
红袖虽然是背对着白杨的,却依旧忍不住留下了泪水,口中喃喃:“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皈依袖姑娘……”
这时,师太走了过来,说道:“阿弥陀佛,明空,你尘缘未了,且随白施主去吧!”
“师父,我……”
“五蕴六毒皆是妄念,看透了,便能皈依佛门,看不透,就只能活在红尘俗世之中了!明空,为师之所以不同意你断发,就是知道,你尘缘未了,总有一天,会回到红尘中去的!去吧,孩子,不要让自己活得太累了!”
红袖跪在了师太的面前,磕了三下头:“徒儿,谨记师父教诲!”
红袖换回了之前的衣服,以及曾经的发型,跟着白杨一起离开了钟鸣山。看着身后郁郁葱葱的山林,红袖不禁一声长叹:“我本虔心皈依佛门,奈何佛不渡我啊!”
“就像师太所说的,既然尘缘未了,那便就回到尘世中去!之前,我一直都不了解,秦萧到底有多爱姐姐,可是突然有一天,我明白了。他为了姐姐,甘愿付出自己的生命去刺杀这个世界上最位高权重的人!姐姐呢,也愿意为了皇上,而付出生命。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吧!”
“白杨,如果我刚才,还是不同意跟你一起离开呢?”
“旁边不是有一个清风寺吗,你若不与我一起浪迹天涯,那我便只好陪你一起,常伴古佛青灯!”
七岁的霍炚迷惑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慕清音正在捯饬的东西,问道:“娘,你在干嘛啊?”
一旁五岁的楚夕夏却是人小鬼大的说道:“阿炚,你可真傻,一看,师父就是在研制新的药啊!”
“我才不傻呢!夏夏最不聪明了!”两个孩子就这么吵了起来。
慕清音看着这俩孩子,忍不住笑了,就好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与霍琰一般。楚夕夏三个月的时候,父母就在一场瘟疫之中去世了,当时父亲外出办事,正好瞧见,便把这个可怜的小女孩儿带了回来。当时只知道孩子姓楚,因为抱回来的时候正好是夏末,又是傍晚时分,便干脆起名“夕夏”,收为了徒弟。
两个孩子越跑越远,都快跑到桃花源的尽头了,楚夕夏赶紧说道:“阿炚哥哥,师父和太师傅说了,咱们不能跑得太远的!”
“哎呀,夏夏,咱们都到这儿了,就出去看看呗!”说着,霍炚就抓着楚夕夏的手朝前面跑去,却迎面撞上了一个陌生男人。
楚夕夏抬起头,好奇的看着男子:“叔叔,你是谁啊?怎么跟阿炚长得这么像啊?”
正好这个时候,慕清音走了过来,喊道:“阿炚、夏夏,别玩儿了,赶紧回来吃饭了!”
“阿音……”
慕清音楞了一下,这个声音太熟悉,像极了他,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却是那么的憔悴,嘴角还留着好多天都没有的胡渣。慕清音只觉得鼻头一酸,差点就没忍住哭了出来:“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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