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问话,颜初雪不是没有问过他,从蒋家灭门之后,从颜家无故的加封为护国府后,这些个问题颜初雪便问过了他,但是他一直都是闭口不谈的。如今再一次相问,他依旧是选择不答。
似乎早已经知道颜朗不会回答,她叹了口气,放缓了语调,就像是同自己亲近的人聊天一样,她问道:“这么些年来,你知道我为何会恨你们吗?”
颜朗低头,似乎觉得颜初雪此刻的这一句问话是多余的,他道:“从那件事之后,我们颜家选择袖手旁观开始,你不就恨上了我们吗?”
颜初雪兀自笑出了声,“真的是你所以为的那样吗?”她语气一顿,看着颜朗渐渐低下的脸颊道:“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你,就在我搬离护国府的头天夜晚,我听到了你和他的谈话。”
颜朗的心突然一震,抬头问道:“你听到了什么?”
就像之前她自己所问的一样,诛连九族之罪,当时的两家关系那么好,为什么单单的就放过了他们一家,且还一下子的升至了护国将军的地位。
聪慧如她,不可能一点都联想不到背后隐藏的因果,但是她一直都不愿意去相信,直至那一晚听到了他们之间的谈话,才彻底的击溃了她心中仅有的坚持。
“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我都听到了。”她紧紧的盯着颜朗的双眸,一字字的问道:“蒋家覆灭的前段时间,他不在府上,当年他南安城门前挂帅,你告诉我,当时他去的是边疆,还是夷洲城?平的乱是边疆暴民之乱,还是蒋家叛军之乱?!”
颜朗身子一下子僵住,他怔怔的道:“你果真都听到了。”
或许是因为回想起之前的事情,让她一时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几乎是咬牙问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打算瞒着我吗?我之所以不问,是因为知道即便是我问了,你们都不会告诉我的,现在我可以救你,你还不打算告诉我真相吗?是不是非得让我等你死了之后,再去找他,亲自质问他才行!”
空气中霎时安静下来,颜朗跌坐在那里,面色惨白,他就那样的看着颜初雪处在愤怒的脸颊,她都为这件事恨了他们整整十三年,今日显然她是有备而来,看来是不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不会善罢甘休了。
良久之后,他似乎打定了主意,开口道:“如你所想的那样,当年挂帅去夷洲平叛的,就是爹爹。”
这么些年来,一直不肯信的答案,突然间摆在自己的面前,心口好似被什么东西给揪住了一般,难受的紧,她沉声问道:“为什么?”
她一直都想不明白,当初两家这么交好,她虽说是姓颜,但是却一直都是在蒋家长大,这样子的交情,为什么会在传出蒋家谋逆一事之后,不曾去质疑过半分,反而是心安理得的挂帅去平叛?
颜朗道:“你当时那么小,自然是不知道,一个有宏图大志的人,处处的被人压着是何等滋味。王上想灭蒋家之心不是突然才有的念想,蒋家同濮阳候的关系那么好,就算是濮阳候放下所有的权势隐在小小的濮州,还是不能让王上安心,当时有太后在,王上动不了濮阳候,只能把矛头指向了那个同他关系好,又战功赫赫的蒋家,只要除了蒋家,濮阳候就没有半分的权势。”
“濮阳候已经隐在濮州不问朝堂之事,蒋家也一直都在效忠王上,并未有什么反心,为何还不放过他们?”
颜朗道:“因为,王上的赤眉峰,截到了一封密信,那封信是蒋老将军与濮阳候之间的信,尽管上头所写只不过是寻常人之间的问候,但是还是让王上上了心。一封密信截获之后,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密信,其中便有蒋家与外国使臣来往,勾结欲谋反之信,这对于王上来说,简直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但是他欣喜之余又有些担忧,朝堂上支持蒋家的有那么多人,他担心自己的旨意尚未传达夷洲城,蒋家便已经事先得到消息,想出抵制的法子,若是真的谋反,他也是怕的。恰逢那些时日,边疆暴民频繁做乱,所以他秘密的召见了爹爹,借着去边疆平乱为由,派了十万的大军,中途爹爹便带着八万的大军,改了路程,去往了夷洲城……”
当年的那件事做得是那样的隐秘,骗过了所有的人,更骗过了夷洲城征战数年的蒋老将军。
那时突厥侵犯频繁,当那日,夷洲城门前,士兵遥遥的看见南安国的军队,以为是派来援助的援兵,便没有任何准备的去开了城门,然而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城门打开之后,等待他们的,是一场残忍的杀戮。
等到想要反抗时,事情已经进入了死局。
蒋家军精兵三万,全部成为了刀下的亡魂。
颜初雪至今仍然记得,当年父亲离开南安城时,城门前王上亲自挂帅,为他去边疆平定暴乱而践行,她当时就站在人群中,看着父亲和颜朗一起穿上战袍而去,那时她还真的以为他们果真是去了边疆平乱。
也就是在这之后的一月时间,八百里加急的战报送回南安城时,南安城突然陷入了一阵震惊与质疑的声音,因为八百里加急的战报中,所写的正是夷洲城覆灭与蒋家军身亡的消息。
而伴随着这个消息,随之而来的是蒋家勾结突厥欲谋反的消息。
这个消息传来的初始,没有人信,百姓也只是惊讶的摇头说一句:“怎么可能!”但是后来,随着蒋家被抄家,护国府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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