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苏氏兄妹,花初七一行人由原贞领路一路快行。民帮离虚川城不远也不近,走了约莫三刻钟的时间,终于看到了人影。
“哎哟喂,小祖宗诶,你小心着点,别把我家神子弄掉了。”药灵在禹儿手上,银川没办法只能跟着他们一起,一路提心吊胆,生怕它有个好歹。
他身后,紧紧跟着走姿奇怪的小熊。
“吼!”——等等我啊,过河拆桥的人类!小熊气恼,撅着屁股一拐一拐的。
“嘘——”走在最前面的花初七不知何时慢了下来。目力所及已经看到简陋的棚子,上面挂着清初坊标志性的云标。这表示川儿负责的民帮就在此处不远了。
原贞上前,问:“主人,要我去通知川儿来迎接吗?”
“不用,我们自己过去。”花初七想也不想道,“现在民帮人数到了各种地步?”
他们还没往里走,可是从这儿一眼望过去竟已是密密麻麻的棚子,如此数量让人惊骇更让人心酸。棚子越多,说明因为战乱流离失所的人越多。
说完,扣着腰间的手紧了紧,她抬头就看进鸿蒙忧郁的眼神。
他,应该也在担心吧。
反手探进他的手窝,前方数座窝棚普通一个漩涡,洋溢着压抑的气息。花初七和鸿蒙放慢了速度走了过去。一路上不少老弱妇孺或躺或坐着一方遮蔽物里,面露愁色。
“咳咳。”不时有咳嗽声从棚里传出。有的还有婴孩的啼哭。乍一看,满是荒凉。他们从狭窄拥挤的过道走过去,一路收获了许多目光,可那些目光更多的是麻木和哀伤。对他们来说,光鲜亮丽已经是个遥远的梦。如今能够活下去,就是对他们最大的恩赐,
所有人不禁面露动容。
“这么多的人,该有多少个家庭流离失所啊。该死的战乱。”原贞气愤道,冷若冰霜的脸上流露出对战争的厌恶。
“是啊是啊,哎,好久没看到这种场面了,催泪。”银川身为神之一族,生活在神邸早就远离凡尘俗世,如今重见人间百态,他心里的触动比常人来的更鲜明。
这时候,他们正走过一个破烂的窝棚,花初七扫了一眼,有个年轻的妇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几月大的孩子,旁边一对年迈的老人正守着一口锅。
“禹儿!”一个小小的身子跑了进去,花初七无奈紧随其后进了这个窝棚,对身后道,“你们先去找川儿吧。”
原贞和夏炎应声离开。留下鸿蒙和银川自然跟着。小熊从有人开始就一直远离他们绕在外围,似乎很怕和人接触。
一进去,里面压抑的气氛更加明显。
“打扰了。”花初七淡道,一眼看到禹儿小小的身影正蹲在角落里的少妇面前。
“我可以摸摸他吗。”禹儿看着她怀里睡得香甜的孩子。
少妇清秀的脸上划过母爱的光辉,她摸摸禹儿的头。禹儿把小手探上去,像是怕弄醒他,动作轻的不可思议,在他脸上碰了碰就收了回来。沉吸一口气:“他真可爱。”
“只是,他再也见不到爹爹了。”少妇强忍泪,突然哽咽。
花初七收回视线,看向两位老人守着的锅。锅面冒着热气,里面却是只有稀疏一层的米粒,少的可怜。
“要吃一碗吗?”老妪亲切的看着她,指了指锅,“今天刚发的米呢。”
她笑起来眼角的皱纹很深,像刻上去得一般。花初七心底某处柔软忽的一动,由心一笑:“老人家,你们来民帮多久了。”
“两个月了,哎。”老翁叹口气道。
远处的少妇也道:“我们本是西泽国的,丈夫死在战争中,我们又丢了家园。民帮里都是好人,收留了我们。只是,来的人越来越多,地方越来越少,就连吃的,也越来越少了。哎。”
“这么点东西怎么够吃。不是有清初坊负责这些吗?”花初七绕了一圈屋内,除了这口锅,连个多余的凳子都没有。一穷二白。
“姑娘不能这么说!”老翁突然生气,语重心长道,“能给我们容身之所我们已经很感激了,吃不饱也是没办法。绝不能说恩人的不是啊。”
“嗯,是晚辈唐突了。”
“禹儿,我们走吧。”鸿蒙招呼他。
“可是娘亲,这个小弟弟好像生病了。”他手指着少妇怀里的孩子。
花初七半信半疑,等走过去一看,顿时面色微变,观察了一下从储物戒中取出一粒东西给孩子喂了下去。
“哎,你们!”少妇要阻止,却见禹儿扬起小脸,充满赤诚:“放心吧,娘亲会治病的,一定会治好小弟弟的。”
娘亲?还这么年轻漂亮的姑娘都有这么大的孩子了?少妇有些诧异,却是没再阻止。
“你的孩子生了病你不知道吗?”为了药,孩子的气息立马平稳了,脸上不寻常的躁红也开始消退。这么明显的高烧,这个母亲不知道吗!花初七突然有些怒。
少妇苦笑:“知道啊,可是我除了喂他喝水还有什么办法。民帮的药师根本顾不过来,也曾有人看过,可是又说药材残缺。”
“这孩子的命,只能看天……”
“看天?自己都不惜命,还指望老天爷来救你?再多半个时辰不吃药,你就永远失去你的儿子了!民帮没药,你就不知道去别的……”花初七话到一半就停住了。
是啊,她能去哪儿找药。举国动乱,早已没一处容身之地。
鸿蒙将她抱进怀里,动作细腻似要驱散她的阴霾:“这不怪你的,阿七。你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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