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蒙绕到梨花园的路还不算近,等花初七再次看到砚菊阁的房檐时,日头早就从清晨移到了后些时分,再过一两个时辰便是晌午了。可远远的,花初七就发现了自己这小犄角疙瘩地方,来了其他人。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正直直的站在院子里。
等离得近了,花初七终于看清大些的身影,婀娜多姿,穿的娇俏,不是川儿又是谁。花初七又转向她旁边站着的身影,竟是个小孩子?只见远远的这么一看,看不清是男是女,只看得到一身褴褛的衣衫,头发乱糟糟的也看不清模样。心里好奇,脚上的动作也不由快了几分。
“主人,你终于回来啦!”川儿一看到回来的花初七,立马惊喜的叫出了声,看样子,显然等了也不是一时半会了。绿柯将将端上了第三杯茶,看到花初七回来了也是松了口气。
花初七闻言更是不解,“怎么,昨晚清初楼的表演被我搞砸了,你来兴师问罪了?”
川儿一听立马急了,解释说道:“怎么会,主人惊鸿一舞,不知惊艳了多少男女。今日一大早清初楼就来了比平时多好几倍的客人呢!”等她说完看到花初七嘴角的笑,川儿这才知道自己被她给调笑了,刚想埋汰回去,余光瞥到了手边的小孩子,面色一变恢复了常色。
“主人,有人说要见你。”川儿说完就让开了身,露出身后那个脏兮兮的孩子。还没等花初七发问,一声脆生生的“小姐”就叫出了花初七的记忆来,这声音……
“小弃!是你吗?”花初七大步上前一步,半跪着拨开他面前的发,果然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此时小弃巴掌大的脸上脏兮兮的,眼里也是蓄满了疲倦。不仅如此,等花初七的目光移到了小弃的身上,目光忽的一沉,问道:“这是谁干的,小弃你告诉我。”
只见小弃昨晚还干净整洁的衣服,此时如同碎布一样挂在身上,用衣衫褴褛这个词一点都不过分。而他的衣服之所以变成这等模样,却是因为他身上深深浅浅,形状不一的伤痕!那些伤痕有深有浅,有长有短,竟是同时用不同武器打伤造成!对一个孩子,下手如此狠厉!
小弃闻言,紧紧的抿起了唇,小小的脸蛋上极力克制着慌张,眼神闪躲着不敢正视花初七的目光,一双金银双色的眼眶里,盈盈的蓄了泪光,却又强忍着不掉出眼泪。这坚强的样子看的花初七又是心头一紧,其实不用小弃说,她只略微思考思考,猜也猜得出来发生了什么。
俯下身来,花初七轻柔的摩挲了下小弃的乱发,柔声问道:“是不是尚书府的人做的?”
鸿蒙此时也紧随而来,目光一看到院子里多出来的两个人影,面色沉了下来。
小弃依旧抿着唇没有说话,可花初七敏锐的感觉到,在她说到“尚书府”三个字的时候,金银双色的瞳孔里明显闪过恨意,而且是那种入骨的恨,还有,愤怒,滔天的怒火。良久,小小的嘴唇才吐出几个字来,“小姐,尚书府那群人简直没有人性了已经!”
怜爱的看着面前的小弃,花初七还要说些什么,余光忽然注意到他手上的一处不寻常。
“这是什么?”花初七指着小弃手心紧紧掐着的一枚戒指,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成的,看上去就金贵无比的样子,最重要的是,戒指上还刻画着繁复晦涩的符号,花初七看不懂,却总觉得这复杂繁琐的符文她似乎曾经在哪儿见到过,当下也不藏着就径直问出口。
此时花初七没注意到的是,当她身后的鸿蒙,看到了小弃手里的戒指那一刻,整个眼睛都亮了,可不过一瞬间又收敛了神色,恢复如常。
小弃闻言抬手将手心的戒指露了出来,见花初七疑惑的眼神,呼出一口浊气,这才解释道:“这是爷爷留给我的遗物,爷爷曾说,当初他捡到我的时候,我身上就带了这么一枚戒指,爷爷一直怕它被人抢了,所以一直没有给我。直到今天,爷爷……去世了……”
“尚书府的人做的?”花初七刚问出口,就知道自己多问了。说来也怪自己,明知道柳成月不是个善茬,怎么会轻易就善罢甘休呢?她自己的身份不易被发现,却忘了还有日日在北星工作的小弃。都是自己昨晚急着回来炼药,没有考虑周全,否则小弃的爷爷也不会枉死。
肩头传来一阵轻拍,半蹲着的花初七抬头,看到的就是小弃一脸认真,说道:“爷爷,是被尚书府的人害死的,不关小姐的事。”顿了顿,仿佛用了极大的耐力,“今天一大早,我还在准备给爷爷煎药,突然一群人就冲了进来,二话不说,看到我就打我,许多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武器往我身上招呼。爷爷急的从病床上挡到我身上,可那群人,竟然就那样生生打死了我还在生病的爷爷!”说到后面,小弃的眼里自然充血,声音也是吼出来的。
声嘶力竭的话,从小弃稚嫩的口中说出,反差出越发的沉痛情绪。偌大的院子里一时寂静无声。良久,川儿才出声说道:“主人,川儿看到这孩子的时候,他还浑身是伤,流血不止,模样看上去可怜极了。可是他还是坚持要过来见小姐。川儿听到他报出小姐的名字,哪里还敢耽搁,立马顾不上清初楼的生意就带人过来了。”说罢,也怜爱地拍了拍他的头,
“小姐,你愿意收留我吗!”小弃忽然冒出来的一句话把花初七惊了一跳,直起腰来,花初七复又上下打量了面前的小孩子,唇角轻勾,问道:“不如你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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