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个花圃,纪回城将刚才发生的事看了个一清二楚。他万万没有想到项二小姐还有这样豪爽一面。他倒要看看,她怎么将黄笑妍哄好。纪回城笑笑,转身往回走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子如和那三个乐人一直在书房里不知道在忙什么,后来越来越多的伶人进了那书房,最后竟多到了十来个。笑妍几次要回黄家,都被溥驭以各种理由拦了下来,就他这样回去,不闹事才怪。笑妍扬言不要际风和阮风了,溥驭只能想尽办法哄着他。溥驭心里也明白,笑妍生气并不是单单因为子如,还有是因为自己。他也知道自己的病连累了一大帮人,如果不是因为他出生在黄家,如果他的父母是一对普通百姓,或许他早被扔进深山里了。
笑妍开始不吃东西了,也慢慢不和溥驭说话了,这下把溥驭吓坏了,他嘱咐着际风和阮风好好在笑妍的房门看着,自己小跑着去找子如了。
溥驭一推开书房的门就被子如吓了一跳,子如正穿着怪异的衣服在跳怪异的舞。那些伶人也都抱着他不认识的乐器在演奏一个节奏奇怪的曲子。子如听了溥驭描述的笑妍的情况,她也不着急去看笑妍,而是问那几个伶人:“都熟了吧?不会出错了吧?”那几个伶人像是奔赴战场似的点了点头。
子如伸手一挥,大声道:“出发……”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笑妍这边来了,际风和阮风见子如来势汹汹都呆在了原地,不明白二小姐要搞什么名堂。
笑妍靠在床上见子如领着十来个伶人进了屋也懵了,她要跳舞给他看么?笑话,他黄大少爷连当下最受欢迎的舞步都看腻了,她项子如又能跳什么给他看?她还能强过金步摇的花魁?不过她穿的衣服好奇怪,她手下那些伶人抱的乐器也好奇怪。
子如见笑妍还是在意她的所做所为的,她想这下成功的希望大了,她就怕笑妍对她完全漠视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做什么都没用了。她当然知道笑妍在奇怪她的打扮,她为了这身衣服,向全城最有名的裁缝描述到了口干舌燥才让他明白的。
子如讨好又有些羞涩地说:“表哥,这可是我第一次专门为一个人跳舞,你不要笑话我啊,如果你觉得好,就原谅我吧,毕竟你是哥哥我是妹妹嘛!”
笑妍扁扁嘴小声道:“你还能跳舞,别崴了脚算在我头上!”
子如见笑妍回她的话了,心里更是高兴了,或者笑妍就在等着她给他这个台阶下。子如趁热打铁道:“唉,你要不原谅我,我就丢人丢到城外去了,全留宿城的人都知道项家的二小姐为了讨好她表哥亲自和全城最有名的乐师一起打造了好些个乐器,那有那个王裁缝,他还打算看我笑话的!还有你看我这头发,这可是用细铁棍汤直的!”
笑妍怀疑地看看子如,坐得正了些准备看她跳舞。
子如冲那些伶人拍拍手,抱着琴的两个伶人先开始演奏了。
这支曲子是宝儿的《onlyone》,子如的衣服也是仿照宝儿在那支单曲里的衣服做的,而那些乐师手里拿的很难看的乐器,则是子如对乐师描述着应该发出什么样的声音,那乐师仿做出来的。还有,子如不仅会跳舞,还跳得很棒,她跳的就是新爵士。
子如会唱这支歌,但她没有唱,她唱了笑妍也听不懂。音乐和舞蹈没有时间和空间的界线一直是她信奉的条款,她不管笑妍能不能从这支曲子和她的舞蹈中感到她要表达的东西,她关键是要他看到她为了争取他的原谅所做的努力。
因为人太多,有几个乐师只好站在了门边上,门也不得不打开着。听着这样的音乐,看着子如那种舞步,不同的人各自也感受了不同的东西。阮风只是觉得新鲜,他跟着乐师的鼓点开心地晃起了脑袋;际风则是沉默着,眼里蒙了一层雾水;溥驭的眼神一直跟随着子如,他的表情与子如的表情竟出奇的一致。
门外的梧桐树上,回城眯起了眼睛,他在脑海里记下了这支旋律,也记下了子如的动作:她在晃动她的双肩时,嘴唇会无辜地分离;她在转身时,头发会遮住她半个脸;她的臀部不是在扭,而是那盆骨在动;她的动作一点也不轻盈,因为那舞步里盛满了感染着这片小院子的忧伤。每一个回城感觉她要站不稳的动作,她最终总是会以优美的姿势结束;回城觉得她一下个动作应该是这样时,子如却做成了那样,回城不但感觉不别扭,还认为很顺理成章,他生平第一次做的判断是错误的。
子如的舞跳完了,伶人的合声和音乐声还在继续。子如看看床上的笑妍,他似是在看自己,却又不像是在看自己。他的表情是那样的落寞,眼神是那样无助。子如瞄了一眼年纪最大的乐师,他点点头就要领着其他伶人出去,笑妍突然说:“别停,音乐继续,子如可以不用跳了。”老乐师看看子如,子如闭着眼点点头,伶人们继续演奏那支《onlyone》。
笑妍渐渐蜷缩在了床上,他将头埋进自己的膝盖,别人看不到他的表情。子如看看际风,际风抹了一把眼泪给了子如一个“跟我来”的眼神,子如抬腿跟上了际风。
树上的回城见子如跟着正在哭的际风出来了,他翻身下了树,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城的小厮见主子回来了,忙着端茶倒水,回城挥挥手打发出去了小子,自己在床上躺下了。他本来是想让别人替他来见这个项二小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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